敌人如同潮水一般的围了上来, 身边袍泽一个个的倒下。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次情节的再现,或许类似我看过的很多小说一样穿越了,可是这个穿越,不一样, 我知道这个白衣白马长枪的儒将就是我, 可是我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无法左右他。
对, 就是这样,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在看着另外一个我自己。
直到身后袍泽战死至最后一人, 他在身体被洞穿之后长吼一声道: 将军, 我们被军师骗了!
身下战马嘶鸣, 他死不瞑目。
敌军停滞不前,万人齐吼:
投降免死!
白衣将军提枪,舔尽脸上混杂的鲜血,夹紧战马,最后一次冲锋。
我似乎能听到他心底的声音, 赵三两生当为人杰, 死亦为鬼雄。
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如何? 长枪已折,白马已亡, 血染盔甲长发披洒,左臂已经被一弓箭洞穿。
本来像猫戏鼠一样的敌军忽然大乱, 战鼓震天,尘土飞扬。
白衣将军卸甲, 缠上左臂,提起断枪,再次俯冲, 无一回合之将!
援军到, 当头一人,坐战车,羽扇纶巾,风采绝伦。
藩王孟泽渊作乱,兵犯长安,赵三两率赵家军千里来援, 孟泽渊等援军来闭守不出。
徐北上设计,赵三两深夜袭营, 暗中派一小卒诈降孟泽渊, 通风报信。
当夜袭营的赵三两中了埋伏, 身陷重围,且战且退, 当下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孟泽渊引兵追击,却被徐北上引大军抄了巢穴,来了一个反包围, 长安城守军也再此时来了一个前后夹击。
这一战,藩王孟泽渊战死, 降卒十万, 皆坑杀。
这很简单嘛?听起来也就这么回事儿, 但是这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赌局。
赵三两在赌,徐北上也在赌。
赵三两赌徐北上是否能救他, 而不是图赵家军的统帅权。
徐北上在赌, 赌的更多,他在赌赵三两能否以五千兵力对敌一漏沙时间, 赌孟泽渊会引兵追击,赌赵三两是否信他, 赌赵三两能否在救援来之前还活着。
这是一个棋盘, 一步错, 步步皆输。
——出征前。 赵三两已经少年闻名,武力值无双,偏好白衣白马,有白马将军之称, 赵家军中,罕逢敌手。
徐北上,赵家一书童而已,一个与赵三两一起长大的兄弟,十八岁那年,被赵家军统帅赵驰骋收为义子。从军之后,很快展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每每出奇兵,步步料敌先机, 连赵驰骋都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军事鬼才。
赵家一文一武, 绝代双骄。
——出征前一天, 徐北上献计, 军帐中寂静无声, 此计可否? 绝对可行, 别人想的到否? 绝对可以。
可是除了徐北上之外, 谁敢提出来?
两军交战, 谁敢让主将为饵?
更何况, 主将还是一字并肩王赵驰骋膝下唯一子嗣?
这是一场豪赌, 谁能赌的起?
赵三两稳坐军中账,面带微笑,死死的盯着徐北上, 问道: 把握几成?
徐北上摇动羽扇,轻笑道: 三成。
再也稳不住的谋士集体下跪,长呼道: 万万不可, 我等看徐北上狼子野心,分明是想要谋害主上,这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其心可诛!
赵三两依旧微笑, 这个年轻人, 如果你认为他只是一介武夫,那就错了,一字并肩王文韬武略,虎父焉有犬子?
他盯着军帐中唯一不跪的徐北上,道: 你敢赌?
身材修长的军师笑道: 你若死, 义父还有我, 那是只有赵北上。
满屋谋士怒指徐北上, 咬牙切齿。 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赵三两狂笑,盯着徐北上道: 你敢赌, 我有何不敢?
两人对视, 无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世人,两兄弟。
赵三两出军帐点兵, 身后的徐北上说了一句话: 活着回来。
没有回头的赵三两道: 姓赵姓徐,都无妨。
当夜, 十名谋士撞死在军帐前,以死相谏。 赵三两下令厚葬之, 只对徐北上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看错了你, 我宁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