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将所有目光的焦点停留在我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面明明还有疼惜啊,他的眼眸里面还是我熟悉的那些东西啊,可是他的嘴在一张一合的时候,这样清晰的,尖锐的,能给我刺痛的,他就这样毫无情绪地说:“周沫,你放手吧,我们已经不适合有多过身体上面的触碰了。”
我就像是在春天里面去了野外不小心被虫子蛰了一下那样,急急而狼狈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忍着天崩地裂般得心痛用模糊得视线看着他慢腾腾地离我而去。
他很快从卧室里面抱了一床的被子进了另外一个房间,忙忙碌碌的样子,这一切像极了以前他对我的细心体贴,可是他近得触手可及,也远得让我无法企及。
我抬起头看着林至诚的眼睛,亮晶晶的,不像是撒谎。
伸手将我后脑勺按向他的胸膛,林至诚又继续说:“那么傻委屈自己。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招惹你的。我决定开始一段新感情,也是很慎重的。我断然不可能因为无聊,才会想着跟你呆在一起。我是….。诶,太肉麻的话我说不下去了。”
顿了顿,林至诚又说:“但是既然你都跟我那样了,那就得对我负责。不能说跑就跑的。”
那样!到底是哪样!
我直接被他雷得外焦内嫩的,心里面的草泥马差点就压制不住要乱踏了。
可是,慢慢地消化完他这番话,昨晚那些委屈就宛如一场笑话了。
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又看他很疲惫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过去覆上他的脸,难得换上让我都毛骨悚然的温柔语气跳跃地问:“开车很累吧?”
就这么个难得,也把林至诚差点吓得半死。
他伸手覆在我的手背上面,另外一只手支起我的下巴,盯着我就问:“你怎么了?你这样我特不安,不像你风格。”
卧槽!
我对他温柔一点,他还怕成这样子,我还有啥好说的。
但是想着他确实看起来累得眼睛都是红血丝了,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就这样一折腾,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都快十点了,就想着先找个地方给他休息一下来着。
我家肯定不能给他去,就我在深圳跟陆小曼合租的地方,我觉得那是天堂了,他还叨叨说那里光线不好。
要真让他去我家,他还真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
我也怕被他看到我那么穷,说不定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想了想,我说:“晚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我原本还想说,先带他去镇上找住的地方,我再想办法回家这样的屁话。
谁知道林至诚很快噢了一声,表情变认真了,他说:“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去镇上找住的地方,其他事明天再说。”
这人还真是的,把我要说的话全给说了。
然后,睡一觉醒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个男人不仅仅真是的,他还是个事儿精。
第二天一大早的,我就被他电话吵醒了。
迷迷糊糊接起来电话,他就简单直接地说:“我等下去你家见家长啊,你提前给家里说一下。”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别啊,我还没给家里说,这样太突然了。”
说完这句,我还想着赶紧找多点理由说服他,别这样贸贸然跑来我家来着,然而他却挺会来事的语气说:“昨晚我还找人帮忙叫你出来了,如果我今天不去,那些人怎么说你?就这样说好了,等下我去你家。放心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什么人!
说完,不给我继续反驳的机会,他把电话给挂了。
我各种郁闷,差不多清醒了之后,才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他这是为我考虑。
就跟喝了蜜糖似的,前天那么作死的事忘了,那场在大暴雨中的瑟瑟发抖也忘了,就连怕他嫌我穷这事都忘了,我厚着脸皮跑去跟婶婆说等下有客人来。
我们这里有些女孩子20岁就嫁人的,我一大学毕业婶婆其实也急了的,又因为烧甘蔗欠钱的事,她还真怕我后面不敢找男朋友了,一听有人上门,不知道多高兴,非要急着去抓一只鸡回来宰。
见她那么高兴,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给她说,林至诚这人瞎讲究,说不定不会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吃饭。
更何况我们这里虽然整得卫生很好,但是改变不了我们住的是毛坯房,还家徒四壁,说不定他还不敢在我们这里下筷子呢。
怕婶婆难过,我最后只得装作挺高兴地帮忙抓了鸡,然后就跑村口接林至诚去了。
我的本意是,我先去堵住林至诚,跟他说明大概情况,让他等下别废话多,上道一点,别一来就吐槽我家房子,还装逼。
可这一去,我就后悔了。
大白天的,林至诚一把车停在村口那里,村口挺多闲得跟西瓜似的恨不得滚来滚去打发时间的妇女在坐着瞎聊天,然后林至诚成了八卦的中心,大老远的我就能听到雷州话夹杂粤语,都是在讨论林至诚。
他倒好,被人都快念叨出茧子来了,依然慨然不动地靠着车站着,一见到我就若无其事地招手说:“周沫,过来帮忙拎东西。”
卧槽。
没错,他没说普通话,用的还是粤语。
循着他的声音,村里面那些妇女全部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只得硬着头皮逐个打了招呼,又含糊应付两句她们的八卦,然后急急忙忙朝着林至诚那边跑去。
冲我笑笑,他献宝般地打开车尾箱,指着那一大堆东西就说:“不知道你家里人喜欢什么,我就随便买了一点。”
可是我一看,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