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林至诚坐在沙发上,一脸倦容。
他一直开着电视机,却没把目光投放在上面,而是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看到我开门进来,他这才把目光收了回去。
将近一个月没见,他瘦了一些,我才刚刚挨着沙发正要坐下,他早已经一把拽着我的手直接将我往他的怀里拽,他太用力了,胳膊把我咯得生痛,我张嘴正要说话,他的吻就如同狂风暴雨一样落下来。
可是我的心思却还在他刚才给我发的短信上面,我无法热情投入,甚至有点生硬。
林至诚估计是感觉到了我的僵硬,他松开我,淡淡地问:“怎么,一个月不见,对我生疏了?”
他盯着我看,那目光里面的东西似乎有点复杂,可是当我想要细究,却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腾出手来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短信问他:“你干嘛这样说嘛?”
他给我发的这条短信是,你怎么不在家里,该不会是跟别的男人去逛街了吧?
这样的东西,明显不太符合他的风格。
见我问他,林至诚微微坐正了身体,他有点若无其事地说:“开玩笑的。”
我噢了一声。
可是他很快又来了一句:“你那么介意做什么,难道你刚才真的跟别的男人在逛街?”
我想说刚才就是跟李先勇去喝了杯奶茶,却又怕林至诚问起来什么时候我能跟李先勇那么熟了,正在纠结着要怎么开口,林至诚却早已经贴过来靠在我的身上,他说:“我累了,让我挨一下。”
就这样,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他一凑过来,我就伸手抚他的头发,他的发质是那种特别坚硬的那种,一抚上有点儿扎手,可是我却乐此不彼。
大概这样来回在他头上游走了几圈之后,我还边摸边说:“睡吧。”
林至诚忽然坐起来就说:“行了,我不是小狗。”
这下,换我依偎过去,半躺在他身上,把头靠在他胸膛上说:“我喜欢被人摸头发,感觉这样很容易睡着呀。我小时候闹腾得厉害,我婶婆就是这样给我摸头发的。”
林至诚估计是被我这个奇葩的嗜好雷着了,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半响才说:“那等我忙完这一段了,就去把婶婆接来深圳让她给你摸头发。”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在鄙夷我吗?”
林至诚轻笑了一下,慢腾腾地说:“我是以为你想家了。”
我噢了一声,他忽然推了推我说:“你先去洗澡吧,等下我有事跟你说。”
洗澡出来,林至诚已经把电视关了,他坐在卧室的床上看书,我走过去,他随即把书给合上了放到床头柜上去,然后挪了挪,给我腾了点位置。
我靠着他半坐着,问他:“什么事吗?”
他没说之前,我的心就像吊在空中一样。
他伸手过来将我搂过去,有点疲惫地说:“我想我还是得把我现在得经济情况跟你说一下。宏德现在的情况是,我爸以及其他三个股东全部撤出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跟张磊,而张磊现在是处在考虑阶段,如果这几天他得出得答案也是撤出去,那么宏德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肯定会出现流动资金断裂等等情况,早十几天之前我已经把龙岗那处房子放盘出去了,只要钱到位了,还算能顶上一点事。而现在宏德还有个大的手机订单在做,没什么异常的话,会慢慢回归正轨。但是,我不能保证它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如果后面有什么事,我可能会考虑卖掉这个房子给员工清算工资。周沫,我可能会一无所有的,我要先跟你说这个,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想把后面的生活赌在我的身上,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他虽然疲惫,语气却很淡定,就跟在说一件跟他没五毛钱关系的别人的事一样,可是于我却已经惊天动地。
我脸上的诧异挥之不去,想了一阵,最终反手抱他说:“林至诚,你跟你爸别闹了,你跟他讲和吧。”
用更大力度的拥抱回应我,林至诚淡淡地说:“不可能,我不喜欢被威胁。”
一如既往的执拗。
可是我在担忧之余,竟然有淡淡的失落。
哪怕我不想他因为我而陷入一场巨大的生活危机里面,可是我却还是会很犯贱地期待,他现在的执拗,哪怕是只有分毫是因为我。
正当失落与担忧交织拢在心头,林至诚忽然凑过来说:“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做决定,那是挺悲哀的一件事。而我更愿意是现在这个样子,让你来决定后面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而不是我为了自己怎么样怎么样,去决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下去。”
又是把我拥抱得更重,林至诚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在我的耳边说:“周沫,我很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像现在那么纠结。我不该那么早提那么过分的要求,我现在在想我那么猴急地要你把你给我,是我在这段感情里面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我没安全感,为了寻得这种东西,我把你置身在劣势,我对不起…”
他的话还没说话,我早已经将他推正,就这样凑了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主动地亲吻他。
声音含糊,我说:“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