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扬自小和母亲不亲,父亲就更别说 从来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那些兄弟姐妹,简直就是上辈子的仇人一直仇到了这辈子。都是恨不得你死我活的,半点感情也无。
只有楚灵风,这个虽然是父母之命的娘子,却在成亲后和他相依相守,无论是为他看病驱毒,还是调理身体,都是尽心尽力。无论是替他对付薛家还是抢夺家产。或者千里迢迢跟着去了阳州也毫无怨言。
薛明扬有时候想,这世上除了母亲,若是再有一个人对她好。应该就只有楚灵风了。而夏美雪总是会先一步离他而去,最后剩下的,和他相守一生的,也只有楚灵风。
见薛明扬有些乱了分寸。容若虽然自己也急。却还是不得不安慰道:“名扬你也别太担心,灵风虽然有时候胡闹,但关键时刻还是分的清轻重的,她一定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以身犯险。而且对方并不是想要你们的命,要不然的话何必用什么迷药,直接用毒药就行了。”
“不错,你说的对。他们并不想要我们的性命,而是要活捉。”薛明扬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总算是略平静下来一点:“只要他们有要求,灵风现在就应该还是安全的。”
“没错。”容若道:“你应该对灵风有信心,她虽然不会武功,但跟柔弱女子也搭不上边。只要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能忽悠过她的人不多,我感觉多半过不了一天半的,说不定她能把凶手策反回来。”
纵然薛明扬现在心情极差,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想起过去楚灵风做的种种,他突然觉得容若这话并不仅仅是为了宽他的心,而很有可能是真的能实现的。
虽然说会忽悠这话不像是夸人的,但楚灵风这本事还真是当仁不让。看着不顺眼的人的时候,一个点子接一个点子,没有一样的不说,还总喜欢一件事坑几个人,半点力气都不浪费。
以前的楚家,以前的薛家,哪一个不是陷阱重重,但楚灵风笑着进去,笑着出来,而等她出来的时候,其他人再也笑不出来,那些浸淫了数十年宅斗的夫人太太小姐,在楚灵风手里走不到一个来回。
两人互相安慰了一通后,略安心了一些,容若也有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朋友,平时都不联系的,如今关键时刻,让人去传了信息,很快的,便纷纷回了一定帮忙的消息。
楚灵风被掳走的屋子很快被翻了个底朝天,从床底下找到了一跳地道,那地道一直延伸出去很远,出口的一片密林,想来人就是从这里被带走的。
楚灵风此时,已经悠悠转醒,她确实是有意被抓走的,在发现茶水中有毒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是喊人示警,但是随即一个小小的发现,让她改变了主意。
茶水有异,这是她闻一下就发现了的,第一便是觉得他们被骗了,屋子里的人不是容若,然后她便抬头看了一眼。
虽然隔着门帘,隔着屏风,但还隐约能看见那人腰上挂着个坠子,虽然看不清坠子上面是什么图案,但却能看见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五彩光芒。
楚灵风当即就把要喊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当初知道薛明扬在胎中便被人下毒后,她查了无数的古籍,还和容若林悠仔细的讨论过,据林悠说,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而当今世上,论下毒之术最高明的,南北两边各有一个家族。
南方的慕容家和北方的狼堡,都是以毒为王,但慕容家世袭名门,为人低调,虽然善于下毒,但更多的是用毒救人,不会做向孕妇下毒这样恶毒的事情。
但是狼堡不同,地处苍凉,物资贫乏,几乎是什么来钱干什么。林悠曾经和他们接触过一阵子,觉得夏美雪中毒的这种手段,倒是和他们的某些做事方法很像。
为了自己孙子的命,林悠是打算亲自跑一趟狼堡的,但是原来路途遥远,二来狼堡的人非常排外,而林悠如今一时也分不开身,因此耽误了下来,打算等到薛明扬彻底的把薛明盛收拾了之后,再动身不迟。反正薛明扬的毒在体内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一两个月。
正因为此,楚灵风知道狼堡的人身上都会带着一块五彩晶石,那是狼堡附近一处晶矿所出,当地人觉得有庇佑祝福的用处,所以每当孩子成年之后,父母便回去找一块打磨成坠子,女子挂在颈上当做项链,男子做成配饰挂在腰间,出门在外时,也是个念想。
当年夏美雪中的毒,如今薛明扬中的毒,都有可能是狼堡的人所为,如今碰上了个活的,楚灵风怎能不抓住。外面只有杨关和林志杰两人,而狼堡的人都善于用毒,自己没有十足把握,若是贸然动手,无论是被他跑了,还是胜了,那都不是好事,倒不如,让薛明扬逃脱,自己跟着他们走,见机行事。
楚灵风这一点想的倒是和容若一样,既然下的是迷药不是毒药,就是说对方并不打算,至少不急着要他们的命,那一切都有周旋的余地。
其实若是这是发生在昨天之前,楚灵风也不会让自己冒这个危险。可是昨天薛明扬突然失明,毒素以他们想象不到的速度蔓延开来,楚灵风不敢有一点侥幸心理,她是个大夫,救过很多人,也看过很多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她宁可自己冒险,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
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薛明扬已经不仅仅是顶着一个相公头衔的陌生人,而是真正可以生死与共,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她为之冒险付出,无怨无悔。
楚灵风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到了车子的摇摇晃晃,入眼的,是马车的车顶,她没有被绑着,只是因为迷药药效未退而有些发软。
撑起身子,张了张嘴,却是咳嗽了两声:“喂……”
突然门帘被掀起,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外面,面孔是楚灵风从未见过的陌生,但是看衣服,却正是在房间里冒充容若的那人。
那人年纪并不大,楚灵风觉得也就是二十五六把,五官也还端正俊朗,只是脸上冰冷冷的好像戴着个面具。一块五色石,用绳子拴着,挂在他的腰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