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和别人不一样,你说罢!”杜太后的话让王尚宫稍微平静了些,但王尚宫还是在心里斟酌了下言语才开口:“老娘娘,其实皇后娘娘,对老娘娘还算恭敬,这层窗户纸不戳破,老娘娘的供奉也不会缺。至于荣明太妃那边,她向来位份都不及老娘娘,要逞点口舌之利,不过是小事。老娘娘不用放在心上,到时……”
“住口!”杜太后喝止住王尚宫,接着抬头看向王尚宫:“你也糊涂了吗?难道不晓得,权利不在自己手里,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朝政我已经交给陛下了,若连后宫也交出去,你我,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尚宫立即跪下:“老娘娘担心的,也是臣担心的,但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老娘娘……”
“那么多年过去了又如何?”杜太后冷冷地瞧着王尚宫:“柳氏那个贱人,死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被先帝惦记着。先帝当时是怎么说的?要废了我,拔了我的皮,烧了我的骨头,把我烧成灰,一把把洒在这地上,让我被地狱烈火焚烧,日日不得安宁。”
杜太后的神色变的狰狞,王尚宫瘫软的坐在地上,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但王尚宫怎么都忘不了先帝说这些话时面上的神情,那样的神情,真是要把杜太后和王尚宫两人生生的活撕了。
皇后,又算得了什么呢?杜太后的手慢慢地握成拳,毕竟只是皇帝的附庸,只有成为太后,才能安全,不,成为太后也不安全,只有把这个后宫牢牢握在手中,才会安全。
权利,一天不在自己手上,那么一天都不能睡的安稳。任何阻挡自己的人,都只有死。
杜太后的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对王尚宫道:“起来吧!我想,你是安稳日子过的太久,忘了我们曾面临过的威胁了。”
“臣并不敢忘!”王尚宫的声音并不大,杜太后冷笑一声:“但愿。”
“臣不但不敢忘,臣还要同样为老娘娘肝脑涂地。老娘娘,当那一天,臣听了老娘娘命令时候,就没有后退的路了。”王尚宫很为自己刚才的软弱感到后悔,怎么可以软弱呢,怎么能忘了那时候的害怕呢?
在这个后宫里面,不爬上最高,是永远不能安枕的。
杜太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明日,还是让她们照样来吧。”
既然她们不让自己好过,那为何还要让她们好过?杜太后的唇抿紧,王尚宫已经明白杜太后的意思,应是后就唤来人,命人传膳。
出了宁寿宫后,朱皇后命人各自散去,只带了柳依依一人回昭阳宫。众人散去之后,柳依依就迫不及待地问朱皇后:“娘娘,您说,老娘娘会不会再下一道命令,说还是恢复为原来那样,十天一朝?”
“不会!”朱皇后回答的很简单,这让柳依依更加好奇,追着朱皇后问:“娘娘为何这样肯定,毕竟老娘娘今儿吃了那么大的亏,而她,是特别要面子的人。”
“因为老娘娘的性子,她不舒坦了,别人怎么可以舒坦?”朱皇后的话让柳依依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娘娘很明白老娘娘啊。”
朱皇后瞧着柳依依笑了:“你也不用再问这问那了,你的新礼服已经做好了,这会儿跟我回去,我再挑几样首饰给你。虽说织造那边,也有打给你的首饰,可那些,没有我专门给你挑出来的好。”
柳依依不由腼腆一笑:“娘娘待妾真好,妾以后,一定要记得娘娘的话。”
朱皇后摇头:“你啊,这个性子,还真是难以说呢。”柳依依又抿唇一笑,没有再问别的。去了昭阳宫,拿了朱皇后挑的首饰,回到听雨楼的时候,那边果然已经把新礼服送来了。
宝林到才人,只升了一级,但礼服比宝林的礼服要精美得多。
特别是首饰,柳依依的手抚摸过和才人礼服配套的首饰,仔细数了数,才人的礼服配饰和发上首饰,比宝林的只多了一对簪子,但那些配饰,就算一模一样的东西,也比宝林的好太多了。
菊儿已经把柳依依拿着的匣子打开,瞧了瞧里面的首饰就笑起来:“宝林,您瞧,娘娘给您挑的首饰,比这边送来的首饰,要精美一些呢。”
苹儿也把一对簪子拿在一起比较:“是的呢,都是一样的花纹,但娘娘送的,比这边送来的,做工要精细多了。”
“若不足够精细,娘娘又怎会特地送给宝林?”两个宫女的话让柳依依笑了:“你们啊,就爱挑这些首饰精美不精美,衣服好看不好看,别的,就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