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灯果然没摇几下就生气了,眼底凝聚着风暴,头上的头绳自动滑落了下来,一下子头发在背后飞舞。
“大胆人类,你竟敢无视本王,我要变脸了。”
陆玉昂从小做阅读理解就很好,无论是语文还是英语,十分善于捕捉核心词汇,当下就哄道:“大……仙,大仙,小生马上就去,吃完就去。”
席灯满意了,头发也不飞舞了,那头绳又出现了,席灯从空中拿过那头绳,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束起。
陆玉昂吃完之后,席灯告之他要他去福禄寿店,那里有专门烧给鬼吃的东西。
陆玉昂将自己的包袱往房间里一放,就在席灯的敦促下出了客栈。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玉昂走在青石板路上,十分垂头丧气,觉得自己太倒霉了,“怎么偏偏是我遇见那只鬼呢?啊,早知道昨夜就不省钱了,现在倒好,成天被那只鬼捉弄,还要花银子为他买吃的,真是的。”
陆玉昂垂着头走路,也没发现自己越走越偏,等他回了神,就发现不远处有位穿白衣的姑娘正对他莞尔一笑。
“公子怎么这么晚还出门啊?”
那姑娘面容姣好,浑身气质如六月清荷,但这样的一位绝色女子晚上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怎么想都很奇怪。
陆玉昂听到那句话,只觉得自己突然颤了一下,然后就笑着说:“小生自是来见小姐的。”
那姑娘捂嘴一笑,十分动人,“公子嘴真甜,不知公子家住何处?”
陆玉昂笑眯眯,“小生非本城人士,乃是为了上京赶考路经宝地,但未曾想到,小生还能见到如此美貌俏丽的小姐。”
陆玉昂十分登徒子的行为,不但没引得那位姑娘生气,反而是娇笑不断,甚至还上前对陆玉昂说:“公子一定有投宿客栈吧,小女子今夜被那狠心的二娘赶了出来,倒没有了去处。”说完,一下子就梨花带泪。
这下子记得陆玉昂在心底抓耳饶腮,如此美人儿在自己面前落泪,真是大过错,于是他便舔着脸握住了那位姑娘的手,“若是小姐不嫌弃,为何不去小生那里暂住一晚?小生随便拣个地方睡一宿即可。”
这位姑娘手冰冰凉凉的,一定是在这冷风中吹了许久,那二娘也实在可恶,如此美貌的小娘子怎么可以让她独自一人在外面呢?
那位姑娘抹了抹眼泪,“公子这般好心肠,小女子倒是承受不起,不忍心看公子受冷风吹,不如今晚公子和小女子同住一屋?我倒信公子是个君子。”
陆玉昂脸一下子古怪地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小生……小生不敢唐突小姐。”
若是席灯,定当要嘲笑这个不要脸的无耻之徒,啧,还抓着那美貌女子的手不放呢。
陆玉昂携美同行,立刻忘记他答应给席灯买东西的事了。
陆玉昂一路上是对那位姑娘嘘寒问暖,殷勤到了十分,他却没有看到路上的行人皆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
等到了客栈,陆玉昂还弯下腰对客栈里伸出手,“小姐,小心台阶。”
席灯此时无聊紧了,便坐在楼梯的扶手处看着大厅,结果就听到那陆玉昂掐媚到极处的声音。
店小二本来想上前招呼一句,“客官,你回来了?”
但是看到陆玉昂的举动之后,却是直接扭头快速走了。
这位客官怎么又对着空气说上话了。
那位姑娘对陆玉昂温柔一笑,刚一只脚踏入客栈,就停住了,头一抬,双眼直接与坐在扶手处的席灯对视了。
这一对视,那位姑娘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可那陆玉昂浑然不知,还问:“怎么小脸如此苍白,莫非是得了风寒?”
席灯轻轻呸了一声,那个臭书生居然还用小脸来形容一只无头女鬼,真是可笑,那女鬼不知道从哪里新坟里偷了头,倒是能迷倒一些像臭书生这种色|中恶|鬼。
那姑娘转身想走,席灯却是突然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好你个无头鬼,躲着黑白无常,成天做着才子佳人梦。”他冷冷一笑,斜睨陆玉昂一眼,“如此色|中恶|鬼,你倒是看上了?”
被识破身份的女鬼尴尬一笑,“大王,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这脑袋好不容易偷到了,今夜等了许久,也就等到一个穷酸书生。”
席灯下巴一抬,见那陆玉昂还沉浸在那女鬼的美貌当中,看都不看他一眼,再瞥过陆玉昂的手,果然是两手空空,席灯生气了,“快,把你本相给他看看,我倒是看看这个臭书生还敢贪图美色。”
女鬼为难了下,见席灯怒目而视,立刻把自己本相露了出来,脖子上的那颗头则是被她抱在怀里,这次不行,待会再去骗一个吧。
陆玉昂本来正欣赏美人了,突然发现美人的头不见了,而且美人苗条的身姿一下子放到好几倍,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一句话还没说上,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女鬼才小心翼翼地说:“大王,我可以走了吗?”
席灯摆了摆手,“走吧,不过下次别躲酒坛里了,我可听到黑白无常说下次要翻酒坛去找你。”
女鬼立刻脚底抹油般地走了。
席灯看着晕在客栈大门口的陆玉昂,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