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天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微笑道:“仙家宝贝多少年才出一个,有此宝在手,扫平安贼哪用得着三个月?那时大哥你左手掌二十万雄兵,右手持仙家至宝,声威之隆,本朝更不作第二人想!而朝中呢,明皇日见昏庸,杨国忠更是千古奸相,大哥平定乱党后,何不也学学安禄山,清一清君侧?”
哥舒翰虽然一生大风大lang经历得多了,此刻也不由行喉咙发干,声音都有些哑了:“你是说,平乱之后,挥军南下?”
虚天笑得阴寒无比:“这天下嘛,当为有德者居之!”
潼关外,北军大营中黑压压、静悄悄,只有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兵士化成妖卒后,日出而动,日落而息,看似木讷,实则感觉敏锐无比纵是营中并不安排军丁巡逻,也不怕被人袭营早些时候,倒是有些胆大妄为的妖来偷过营,皆是有来无回,休说尸骨,就是气息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间久了,无论是人是妖,都明白了纪若尘这军营就是天下绝地,再不敢接近半步就连乌雀飞鸟,也是绕营而过,不愿从营上飞过
纪若尘据案而立,盯着眼前足有丈许长、三尺宽的潼关地势图,动也不动在他眼中,潼关关墙逐渐消失,层层而下,慢慢显露出宽大深广的墙基来而在图上,墙基依山势而走,盘旋而起,恰如一条须爪俱全的盘龙!此龙四爪分抓四方地脉,龙头面向东方,不住汲取天地灵气,即壮已身,也固山势
潼关,实已与巍巍群山溶为一体,再不分彼此若想以道法破关,便等如是要将方圆百里内的山峦削平,纵有通天道术,又有谁真能移山填海!?历朝历代,不断有大才之人对潼关加持补强,千百年下来,方才有了这天下第一雄关!
如纯以人力攻关,便不会触动关下隐藏着的煌煌阵势,可是人力有时而穷,如何攻得上十丈高墙?
不过纪若尘本来就不打算硬攻潼关,他定计百般辱骂监军太监王进礼,便是要逼哥舒翰出关决战他本来埋伏了一万人在山后,不过济天下率新军到来时,便劝他将三万大军尽数布在关下这样哥舒翰用兵再能,也难将三万人一口吞下况且在朝庭君臣眼中,潼关可是有三十万大军,被五千人堵在关内还是被三万人堵在关内,其实根本没有区别:都是奇耻大辱
济天下曾道,潼关再险,也险不过庙堂中人的虎狼之心
这些时日,纪若尘研究<春秋>,修习兵法,渐已得其中三昧,内中精妙处,与天地大道隐隐呼应这数月下来,纪若尘隐约感觉到,自己道心似乎又将有进益了
他正研读潼关地势,以古人布阵手法,与胸中所学一一对应,渐有感悟
此时帐帘掀动,宛如亘古冰峰的姬冰仙又走了进来纪若尘头都不抬,只双眉略皱,道:“你又来做什么,难道还没吃够教训?”
姬冰仙脸上的肌肤几若透明,看上去便似冰雕成的一般,她也不动气,平平静静地道:“我这次会用尽手段,你的伤也好了,所以仍是公平的”
纪若尘有些惊讶于姬冰仙的冰冷宁定,抬起头来,道:“你还想再斗一次?”
“是的”
看着她无悲无喜,平淡若水的双眸,纪若尘忽也觉得有些头痛了他冷笑道:“很好!你是以为,我没有收拾你的手段吗?”
“只要你肯斗法,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姬冰仙淡淡地道
“你疯了”
“不疯哪能得道”姬冰仙依旧淡然
“很好!”纪若尘轻敲书案三下,片刻功夫,玉童与济天下便先后来到中军帐中
纪若尘在椅中坐定,向姬冰仙一指,道:“她又要与我斗法,你们想个办法”
纪若尘面无表情,姬冰仙则凝如冰霜,两人脸上都看不出心事,可玉童却内心忐忑她上次献计,本是自以为得意,可是现下看来,那条妙计仍未能阻得了姬冰仙纪若尘虽无表示,可是玉童是随着他从苍野一路过来的人,怎会不清楚这位主人的狠辣手段?回想起只余一个头颅的那些日子,玉童便是不寒而栗
她忽见纪若尘端坐如仪,面上手上肌肤皆栩栩如生,与以往总有一点模糊大为不同,更可感应到体内血脉奔流玉童心下便是一惊,试探着问:“主人身体凝练好了?”
纪若尘嗯了一声,道:“还算纯净”
玉童看着纪若尘又是欣喜,又有丝懊悔在纪若尘身躯未凝时候,借助道行深厚,她还有一线机会击杀他,重获自由之身可是现今纪若尘肉身已聚,又兼具纯净道心,无数厉害道法便有了根基,哪怕是修为全无寸进,还是在上清之外游离,也不是玉童能够应付的
玉童再看看姬冰仙,隐约觉察到她道心境界竟然也似有突破,当下不由得又妒又恨歹毒念头再起,当下柔媚笑着,向姬冰仙道:“你想要与主人斗法,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输了的条件也要改上一改才行,前次的条件实在太过简单,有过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便也无所谓了,这怎么成?话又说回来了,若无艰难险阻,如何淬炼你一颗求道之心哪?”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姬冰仙道
玉童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盯着姬冰仙道:“其实条件也简单,不过比上次稍稍进了一步而已你若输了呢,便要以身为主人侍寝,反正主人现下肉身已经凝练,正该享受些温香软玉呢你看,这条件其实挺容易的,不是吗?若你以后没有十足把握就来纠缠主人斗法,那就等如是送上门来侍寝了当然,或许有那么一天,你天天都要与主人斗法,也说不定哪!”
姬冰仙一颗道心虽已清纯如玉镜冰湖,也被玉童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