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海澜和陈瑛一起随兰陵郡王回到了洛京,她们两人在洛京无处可去,便留在了郡王府,兰陵郡王对她们非常优待,尤其虞海澜,他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没有让她们住客房,而让她们住在内宅,住在小孙女皇甫宝珠的院子里,也就是官舫上那间绣房的主人,她这两天正好不在京城。
陈瑛身上有伤,在和绣衣卫的恶斗中,她身上中了三刀,虽然伤不重,但她因流血过多而休克过去,一夜之间三次出现了生命危险,幸亏兰陵郡王的官舫上有极为名贵的滋补药,才保住她一命。
此时,天刚刚亮,房间里很安静,墙角的麒麟香炉内飘着袅袅青烟,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陈瑛躺在床上沉沉昏睡,她脸色还是很憔悴,面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显得非常虚弱,但已经没有问题,只要再好好休息十天半月,身体便能复原如初。
在她的床边,虞海澜也伏在她的被子上睡着了,她昨晚照顾陈瑛一夜,累得筋疲力尽,到五更时分才倒在陈瑛身旁睡了一会儿。
陈瑛腿一动,虞海澜立刻惊醒了,“瑛妹!”她似乎听见陈瑛在说话,连忙附身上前,陈瑛在说梦话,而且是在发怒。
“无晋,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你有了别的女人,所以不要我了?”
她声音突然又变得哀婉起来,“无晋,你不是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吗?别人都嫌你傻,只有我不嫌。。。。。你为什么要变心,去喜欢别的女人。。。。。无晋,你知道我多么伤心吗?”
她的梦呓虽然声音很低,也断断续续,但虞海澜却听得清清楚楚,她不觉有些呆住了,陈瑛的每一句梦话都仿佛针一样戳在她心中,让她感到自责,让她感到无地自容,自己明明知道瑛妹和无晋关系,还。。。。。她轻轻坐到陈瑛身旁,温柔的抚摸着陈瑛憔悴的脸庞,她不由想起她们小时候,那时她九岁,陈瑛四岁,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后面,‘姐姐!姐姐!’地叫不停,是的,自己就是她的姐姐,她帮她穿衣服,带着她一起去海边礁石缝摸螃蟹、捡贝壳。
有一次,她的食指被锋利的贝壳边缘划破了,妹妹立刻将自己手指塞进她嘴里,替她吮吸流出的血,她那心疼姐姐的天真目光仿佛又出现在虞海澜的眼前,让她虞海澜感到一阵阵内疚,无晋之事,她该怎么面对瑛妹,该怎么向她解释?
可是她又想起那暗格里的甜蜜,他那深情的拥抱,他那让她刻骨铭心的吻,让她感到一生都有了依靠,让她是这般难以割舍,她暗暗叹息一声,‘无晋啊!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嗯!”
陈瑛低低呻吟一声,慢慢地醒了,虞海澜大喜,她连忙握住陈瑛的手,“瑛妹,是我!”
“是师姐。。。。。”
陈瑛脸色蜡黄,虚弱地一笑,“师姐,我觉得好累,好困。”
“没事的,你只是有点失血过多,已经补过来了,休息几天就恢复了。”
“嗯!”陈瑛吃力地转头,“我们这是在哪?无晋呢?”
“这是在兰陵郡王府,他是无晋的长辈,是他救了我们。”
“那。。。。无晋呢?”陈瑛依然不舍地追问。
虞海澜叹息一声,她不想提到无晋,可又不得不回答,“他很好,没事的,他遇到太子了,在办正事,应该很快就来见你了。”
“他没事就好。”
陈瑛低低叹息一声,弱弱地说,“师姐,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无晋不救我?”
虞海澜拍了拍陈瑛的手,笑着安慰她,“别傻了,无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不救你,他最后不是救你了吗?”
陈瑛幽幽一叹,“若是师姐被抓,他也同样会救,这和他是否喜欢我无关,算了,我不痴心妄想了。”
“对了,瑛妹,我可能要回琉球岛一趟。”
虞海澜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那就是她先躲开一阵子,她愧对妹妹,可是舍不得割断这份情,或许躲开一阵子,是最好的办法。
陈瑛有些奇怪,“才刚来,为什么又要走?”
“你忘了吗?十一月初五是我父母的忌曰,正好是十五周年,我要赶回去给他们扫墓,虽然还有三个月,但我怕海上风浪大,一时赶不回去。”
陈瑛捏了一下她的手,笑道:“这么急干嘛!等我几天,我们一起回去。”
虞海澜摇摇头,“你还是留下来陪无晋吧!他在京中要做很多事,又没个帮手,我还是自己先赶回去。”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无晋公子,你的两个妹妹就在房中。”
“谢谢你了!”这是无晋的声音。
陈瑛脸色露出一丝惊喜,笑骂道:“这个家伙,什么两个妹妹?真是要找打啊!”
虞海澜却心慌意乱地站起身,“对了,我还在给你煎药呢!我去看看。”
她慌慌张张便向外走去,正好迎面遇见了无晋,无晋眼睛一亮,笑吟吟说:“师姐,才一夜不见,我就觉得有三个秋天没见到你似的。”
虞海澜的脸蓦地胀得通红,她狠狠瞪了无晋一眼,“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侧身就快步向外走去,不再理会无晋,无晋愣了一下,他忽然明白了,一定是陈瑛醒来了。
只听陈瑛在房间里笑道:“你这个傻瓜,一曰不见,如隔三秋,那是对恋人说的,你这样乱说话,师姐生气了。”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
无晋笑着走进了房间,“昨天也没有来得及看你的情况,怎么样,伤口还痛吗?”
“痛得很,都是你这个坏蛋,不来救人家!”陈瑛白了他一眼道。
其实无晋也挺喜欢这个直率泼辣的黑妹,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他也知道,只是他觉得还差点什么,没有和虞师姐那种刻骨铭心,也没有九天那样让自己思念。
他嘿嘿一笑,没说什么,无晋的到来使陈瑛脸色焕发了容光,她的精神立刻好了很多,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事,又有点担心地问:“无晋,你把银票给了那帮混蛋,太子骂你了吗?”
“没有,他怎么会骂我!”
无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陈瑛顿时眼睛瞪大了,“不会吧!还是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我现在是一等侍卫了,正六品军官,当然是封赏的。”
“哼!”陈瑛哼了一声,“我说怎么那样大方拿银票来换我,原来是银票是假的,让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你小子良心发现了呢!”
“阿瑛,和银票真假一点关系没有,那又不是我的银票,呃。。。就算是我的银票,就算是真银票,我也一样会救你,毫不犹豫!”
“真的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