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道:“我让你给麻醉师的红包你送出去了吗?”
黄一飞一拍脑袋:“我就觉得有什么事落下了——我这一着忙就给忘了!”
朱啸风狠狠瞪了黄一飞一眼,惨白着脸问我:“麻醉师是何许人也?”
我说:“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就是割你腰子时怕你疼给你往嘴里塞棍子的人,打点得好一点一会能给你塞根干净棍子。”我问小护士麻醉师是谁,被告知已经进了手术室。
我把钱塞在朱啸风手里道:“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一会进去你亲自交给麻醉师。”
朱啸风苦着脸道:“朕可是堂堂皇上啊!”
“给不给随你,反正你别后悔。”
朱啸风这才委委屈屈地把钱捏在手里,哀怨地被推进了手术室。黄一飞要跟着进去,被护士劈头盖脸骂了出来。他紧张兮兮地说:“龙剑神,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打个哈欠道:“你在这等着,我回病房睡会。”
我把黄一飞留在原地,回了病房,发现自己虽然一夜没合眼倒也没多困,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朱啸风这边事一了,我大约就可以过上混吃等死的幸福生活了。
我躺在病床上无意中拿起遥控器随意按着,下一秒我冷丁坐直了身子,有些惊讶地盯着电视屏幕,因为电视里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正在挥拍击球——正是赵丹。我一看屏幕下边的小字,写的是国际羽毛球世锦赛男单决赛,而且是直播!
“怎么会……”我喃喃嘀咕了一句,赵丹虽然在体校击败过国家种子选手李睿和孙宁,但只有我明白其中的隐情,那时他身上附着了我的剑神技,靠触网球制约对手,随后剑神技被我收回,按理说他赖以制胜的法宝也没有了,想不到他竟出现在了这种顶级赛事的决赛场上!
赵丹的对手是印尼的李菲克,曾一度是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大满贯的得主,这几年的状态更在巅峰,他和赵丹正在进行第一局的角逐,李菲克7比4领先拥有发球权,李菲克发球过线,赵丹斜挑,二人瞬间你来我往地拼了起来,当初赵丹靠触网球把孙宁打得一分未得,如今的赵丹已经和那个球路怪异的少年判若两人,在他身上,有一种大器天成的感觉,接发球中规中矩,绝杀球果断凶狠,他比过去黑了不少,线条却也见精壮,显然他在得了一个契机进入国家队之后,更多的是靠着刻苦的训练和先前自己也忽视了的天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的心渐渐热了起来,暗自为赵丹加油,只是心里先入为主,深恐他挡不住李菲克,毕竟从经验和技术上说赵丹都不占胜场,李菲克的大斜线扣杀威力十足,每一次都像重炮轰击一样,看得我心惊胆颤。
两人分数胶着上升,最后赵丹以17比21先失一局,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两名解说也是忧心忡忡地分析着局势。短暂休息之后选手重新上场,赵丹发球,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这一球有些过高,李菲克找准机会偷袭,这么近的距离下,球速又快,赵丹只能勉力放高球,那球高高飞起,几乎触及顶棚,又笔直落下砸在了球网之上,然后就胶头冲下人立在网绳上,观众固然是一阵惊呼,李菲克也瞧得目瞪口呆,照此情势,这球落在哪一边哪一边势必就要失分,我心里一提,就见那球贴着网面落在了李菲克的一边,李菲克接无可接,只能摇头苦笑。赵丹也是歉意一笑,比赛继续进行,我却激动得站了起来,不过若说是巧合我也理解,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原本每一寸都在计算之中,这种意外也屡见不鲜,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赵丹始终领先一两分,在拿到局点之后果断出击以21比19扳回一局。
看到这里我坐下了——我深知赵丹一定会赢!因为我感觉到了他身上仍有剑神技的存在!这一点或许他的教练都看不出来,但在我却深有感应,赵丹手上的旋力、暗劲,都和剑神技的宗旨息息相关,虽然不及当初那么强烈,但至不济也算一个内功高强的武林高手,没练过20年以上太极那是休想再赢他了。
果然,第三局一开始,李菲克就像是被打乱了阵脚,接球出线,扣球撞网,冒冒失失犹如一个初学者,不断引起场内观众的嘘声,但只有我明白,经由赵丹接触过的球远非看起来那样平常,它已经有了灵姓,有时候它会像昆虫一样在中途变线,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躲闪李菲克的球拍,只是外人很难看出其中的关窍,李菲克有苦说不出,以7比21惨败。
赵丹平静地接受了胜利,他目光坦然地和李菲克握手,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但我明白剑神技已经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附着在了他身上,如果他像当初那样打触网球,李菲克一分也拿不到,只不过经过洗练之后的赵丹放弃了那些奇技银巧,他现在凭借的是真正的技术。他赢得比赛并没有作弊,他是在体验过作弊的感觉后关了作弊器又把自己的属姓练到了作弊的程度,这中间的艰辛谁也想象不出。
我看得心潮澎湃,下意识掏出电话要给他祝贺,但想想他现在已经是一呼百应的明星,事后又不知有多少采访和庆祝活动,于是作罢。
中午11点多的时候,朱啸风被推回了病房,护士在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液体。朱啸风的主刀大夫背着手走进了病房,我上前抓住他的手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尽力了?”
大夫一愣之后反应过来这是电视电影里的老梗,哭笑不得道:“不是……”
这一下黄一飞可炸了窝,他见朱啸风已经气息奄奄地不会动弹了,上前一把抓住大夫的脖领子怒喝道:“你为什么不尽力?你为什么不尽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