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专员在这里生活战斗了大半生,延州市八成以上的官员都是他经手提拔的,他在这里有着无上的威望,在夏荷之前,曾经来过两任书记,都没干上一年就离开了,谁也不想当个牌位书记。
可能西秦省正是感觉到了老专员的保守和顽固,已经成为延州市发展的大敌,才一再外调书记,而不是让老专员上位,只是面对这样一尊背景强悍,自身资历同样高绝的大神,就连省里的大佬也是一筹莫展。
看眼下的情况,大概也只能是靠时间,把老专员靠到离休完活,问题是老专员貌似没留意自己已经超年纪了,刘枫听了夏荷的介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在华夏就是太多明哲保身的官员,才会失去了很多的发展良机。
谁都想做老好人,都不想去得罪人,就算是明明知道老专员已经阻碍了当地经济发展,还是不肯把他拿下,也许老专员的人品足够好,官声绝佳,但是,老百姓需要的不是道德模范。
无论任何一个国家,都有这样一些人,他们的品德足够高尚,一言一行都为人推崇膜拜,堪称是当代的圣人,但是,官场上需要的,绝对不是圣人,而是能人。
假如圣人可以胜任官职,孔老夫子也不会去教书育人了,圣人可以充当社会的楷模,可以享受老百姓的尊崇,但是并不是说圣人就必须要让他当官。
一个嫉恶如仇整顿吏治的纪委书记会被人当做圣人么,绝对不会,圣人不是擅长以德服人么,怎么可能艹起法纪的大凶器,来强制惩罚那些官场垃圾呢。
一个开拓进取勇于创新的官员会被当做圣人么,怎么可能,圣人崇尚的是循规蹈矩,而不是标新立异,甚至那些想要砸破坛坛罐罐的改革者,会被圣人视为异端,社会动荡的渊薮,就像当年商鞅遭遇的。
当今的华夏,需要的是能吏,绝对不是那种邻家大婶的温情好人,这是一个飞速进步的时代,世界的变化不再是以年代纪元,往往是几个月就会有大变动。
远的不说,就说那个岛国的股崩,就是发生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一个股市神话就轰然倒塌,且不说刘枫之前在股市上空头合约牟取的暴利,就是后来采购的企业,还不是抓住了绝佳的机遇。
很难想象,一个走路都要求四平八稳,肩不晃头不摇的老人家,会有勇气趟这趟浑水,想想和王俊卿一起出国的,可不仅仅是松港市的团队,但是也只有刘枫抓住了机会,其他人所获的,无非是一些蝇头小利罢了。
怕是在圣人看来,刘枫的所作所为,有趁火打劫的嫌疑,绝对是应该谴责的对象,看看华夏的历史,那些标榜圣人的时代,哪一个不是惨淡收场。
最明显的历史教训就是南宋,那是理学大师朱熹的天下,结果又如何,偏安一隅的小朝廷,最终还不是惨遭蒙古铁骑践踏。
像是秦守仁这样的官员,只要在那个老专员的面前表现的足够矜持,怕是就足以答对老头子满意,这就可以让他安稳的坐在官位上,而不虞落马。
刘枫感觉,这种自以为是的老夫子,对当今华夏的危害,远甚于身有瑕疵的官员对国家的危害,最起码后者不会成为别人模仿的对象,在这样大变革的时代,信息爆炸知识爆炸的时代,一个因循守旧的人,会把华夏带向何方。
其实,刘枫很看好夏荷,这是一个很细腻的女官员,同时拥有足够的魄力,加上进取的责任感,这让刘枫第一时间就收纳她为自己网络中的一员。
俩人正谈的投机,忽然发现餐厅里鸦雀无声,抬头一看,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走到了桌前,夏荷赶紧站起身,为刘枫介绍:“这位是延州地区行署专员牛耿直同志,牛专员,这位是我在燕京党校时候的教授,刘枫同志!”
牛耿直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刘枫,并没有理会刘枫伸过来的双手,冷冰冰的说道:“一个娃娃,偏偏伶牙俐齿,目无尊长,也配做教授,难道华夏当真无人了吗!”
刘枫收回手,看向这位挤走了两任书记的老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七十年前的华夏,正是一群娃娃,做出了开天辟地的大事业。
相反某些顽固派,倚老卖老不知进取,逆社会进步的潮流而动,成为华夏进步的阻碍,被送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牛耿直勃然大怒:“凭你也配在我面前提那些老前辈,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枫冷冷的回答:“一个在延州城工作几十年,却没有给老百姓带来任何实际利益的人,更不配提那些老前辈,我想,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江山,绝对不是想让延州城的老百姓继续过苦曰子。
不知道牛耿直同志,百年后拿什么颜面去见那些前辈,难道见面之后,您会说,我守护了延州城几十年,经济虽然没有进步,最起码没有出现大乱子?可笑,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