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只是着一身简单的青衫,深秋的季节,深山之中虽已极寒冷了,可这个中年人却显得悠然自得。若不是因他身材高大笔挺,修眉疏朗,眼眸偶然会闪出迫人之极的精光,谁都会当他是个到这华山游玩的寻常游客。
中年人垂在背后的双手白皙修长,显得他平时很注意保养自己的双手。
亭阁中唯一坐着的,是一名身穿粗布道袍,挽着道髻的女子。
那女道的容貌,已经是美的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但更吸引人的,却是她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气质和风情,任何第一次见到她人,绝不会先被她的容貌所震撼,肯定是先要为她的气质和风情所迷醉。
那是一种令任何人都会自惭形秽的气质和风情,澄澈的双眸中,时时透着一种天真和纯洁,令人无法兴起任何亵渎心思来,她的一颦一笑,都会令人产生无限遐想,忍不住想跟她说说心里话,把自己隐藏在心底的事情,在她面前来忏悔。
这是一个从里到外,都美的令人无法形容的女子,可她的装扮,却偏偏是一个女道,让人忍不住会扼腕叹息。
“净心,咱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那个中年人背负双手立在亭阁的栏杆边,眼光望着飞瀑群山,现出追忆的神思。
坐在亭内的女道,轻抚着面前的羊脂白玉杯,杯中的清茶,青翠欲滴,氤氲着丝丝的白色水汽,她微笑着说道:“风师叔,您说的不错,的确已经十年了。当年净心刚拜入师父门下,您前来观礼,送给净心这柄宿缘剑作为贺礼,净心开心了好长时间呢。”
她语气天真烂漫,声音清脆可爱,就像从未沾染任何红尘俗事的空谷幽兰,令人心底泛起怜惜顺从之意。
那中年人转过身来,好笑道:“净心啊,你令风某二十年丝毫不动的剑意,就在刚才差点出现裂痕呢。你这小妮子,十年前还只是个鼻涕虫,如今却成为名符其实的澄心居主,想必婉儿若能见到你,必定心生安慰了。”
“风师叔真讨厌,又来捉弄净心呢。十年前净心想跟这您,可您却狠心的把人家送去澄心居,现在又来说这样的话。”那女道娇憨的不依道。
一直闭着眼睡觉的那邋遢老道士,这时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瞅了两人一眼,有些不满的叫道:“你们两个一大早就聒噪个没完,扰人清梦,当真讨厌。”
“陈师祖,您还好意思说我们呢,武道大会的地点虽然选择华山,但看看剑道门的那些师伯师兄们,一个个都不管事,把一个烂摊子全都推到净心的身上,您老人家也太不负责任了。”那女道俏皮的眨着眼,对那邋遢老道士嗔怪道。
那邋遢老道士丝毫不以为意,从怀里摸出个脏兮兮的酒葫芦,咕嘟嘟灌了几口酒,这才满意的长叹一口气,精神起来,靠着栏杆坐了起来,依旧很懒散的模样,嘻嘻笑道:“乖嫣儿,谁让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呢,这事儿由你来主持,那些个追名逐利的好色之徒才会听话不是,哈哈!”
邋遢老道士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话感到羞愧,这样的极品道士,也当真是少见。
那中年人却指着他摇头笑道:“扶摇子,你这老不修的道士,说出这样没脸没皮的话来,我都替你羞愧。对了,你说的那个康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青云说,他如今已经投在冯浩宇的麾下,成为暗夜堂的三号人物,你很清楚夜留香的来历,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吧?”
扶摇子又灌了一口酒,摸了摸嘴边的酒渍道:“风无情,你师门当年的恩怨,老道可没兴趣去管。但康龙这小子,来历神秘,短短半年时间,竟影响了整个天道的循环变化,是个极其特殊的变数,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为难他。嫣儿,别以为你们那些小把戏能瞒过老道,你们这是在玩儿火,知道吗?”
原来,那中年人竟是名震中原的剑神风无情,而那女道,却是澄心居当代居主慕容嫣,道号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