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寒风萧瑟,月光迷离,晕出淡淡的白光。
书房内,秦智恒坐立不安,对魏王爷派来的“饿鬼”钱子魁恨得牙痒痒。
这厮仗着是魏王爷的人,对他极不买账,就连带着百余人马出去干什么,都不知会他一声,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若不是手下人悄悄来报,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他心内有不好的预感,但究竟所为何事,却是毫无头绪。为今之计除了等,似乎再无他法。只待明日将大哥发丧,再把秦三公子的死讯报与爹爹,介时便可以独子的姿态正大光明接管秦氏家业,爹爹就是再不情愿,也无他法。
他接受风楚阳的招揽实属无奈,除去自己本身并无实力传承家业,最紧要是,小弟秦三公子与季连少主的交情实在太过深厚。若是不依附风楚阳这棵大树,他恐怕得夜夜担心小命不保。
季连少主虽然不见得惧怕风楚阳,但两方若是对立,必会掀起天下的腥风血雨,这定非季连少主乐见。更何况,船舱起火,谁也没证据说是他指使。
秦智恒思潮起伏,一时如坐针毡,一时又憧憬即将到手的家财伟业,从此便可一展拳脚,洗尽郁闷之气。
正思虑间,一个手下连门都没敲便闯将进房,慌张来报:“二……二少爷……”
秦智恒霍然起身:“何事惊慌?”
“和钱总管出去的人马回来了,说,说……”
“说什么?他们人在哪儿?”秦智恒急得立时出了书房。
手下也急急跟在主子身后:“他们在正院内。”
秦智恒懒得听手下结结巴巴禀报,行走飞快,衣衫在所经之处窣窣作响。
正院是秦家大院必经之处,视野开阔,假山林立,树木繁多,供人歇息的亭阁,也错落有致。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荷塘,夏日一到,满塘荷叶莲花,碧色一片,风景怡然,光从此院便足见秦家之阔绰。
院里,几个伤兵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全身是血,这一路连爬带滚地跑回秦家报信。
秦智恒听闻钱子魁私自带着人马出去,本已不悦,见此情景不由得怒火中烧:“说,发生何事,搞得如此狼狈?”
一个斜眉细眼的人说话嗡声嗡气:“钱总管和秦三公子动上了手,是死是活,现在还不知道……”这几人都是趁乱逃跑,自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秦三公子?”秦智恒如被电击,当场被震得耳鸣目弦。
“钱总管发现有人潜入秦家,就带着人马去追,结果,结果竟是秦三公子……”
秦智恒方寸大乱,这一屋子人,他最惧的莫过于这小弟秦三。当日他就跟风楚阳提过,最不好对付的便是秦三公子,风楚阳这才定下河心毁船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