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燕唯儿骤然质问他的所作所为算不算伤天害理,确实让他无以作答。特别是那样的语气,配上那样轻视的表情,仿佛他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下流之徒。
季连别诺站立紧逼,迫得燕唯儿步步后退:“谁都可以指责我,但你们燕家不配!”这是他能回答的唯一借口,尽管气势已大不如前。
燕唯儿已退到死角,心内更是鄙夷,这男子真是糟透了,自己不是东西,还要道貌岸然装成正义者:“那谁配?”她挑衅的语气,肆无忌惮。
季连别诺逼视着她,她也回击痛恨嘲弄的眼神。
对峙,此消彼长的对峙。
季连别诺想起劫她之时,正是她出嫁为妾,如此攀龙附凤,以少女之身取悦入暮之年的老翁,换取荣华富贵。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伤天害理,断了你的富贵梦。”
他竟然联想到那样的画面便气得冷若冰霜------迟暮老翁与鲜活少女,金钱权势与极尽谄媚。
彻头彻尾的侮辱,比剥了她的衣衫更为难堪。
燕唯儿从小和摆摊算命的江湖术士混在一起,就算不学,也听惯了市井俗语,嘴里多的是反辱相讥之言,但她不屑再与之纠缠,心里存了逃跑的想法,只想歇得一刻是一刻。
看在季连别诺眼里,倒正像是击中对方痛处。怪不得那样痛恨的神色,再不能用干净的身躯换取燕家的好处。
他用手指挑着燕唯儿的下巴,故作轻佻道:“你把我伺候好了,不比你去给那死老头作妾差……不过,燕家,不需要指望你了。”
满门灭杀,什么样的荣华富贵都已经烟消云散。如果她听话,说不定还可留得一条性命,给她机会做牛做马,否则,也只能给他的小微雨陪葬。
竟然,在他心里,承认了微雨已告别人世。他心痛暗涌,把这笔账全算在了燕唯儿头上。燕家,只剩她了,只有她可做出气桶。
燕唯儿敏感地暗道不妙,什么叫燕家不需要指望她了?随即又坦然,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妾,燕家自然不需要指望她。只是,她的娘亲,不知道会遭什么殃了。
季连别诺终于站直了身体,不再威逼。他决定将她留在身边,慢慢折磨,反正已经背了个“伤天害理”的罪名,也不怕多加几条。
“你最好表现好点,晚上准备伺寝!”他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故意吓她,看她将痛恨变幻成惊恐之状。
果然,燕唯儿刹时脸色苍白,再不复刚才的杀气腾腾。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惊恐的小脸,和那布衣匹配的怯懦气质。
如果她一味这样恐惧隐忍,季连别诺也许再也不会碰她。昨夜只是他一时失手昏了头,本已存了悔恨之心。
但他竟看见了娇弱少女的另一面,仪态万千,灿烂夺目的风华。微微扬起的下巴,粉红的脸颊,咄咄逼人的追问,傲然轻视的眼神,柔软的腰肢,滑腻的肌肤。
尽管肌肤上纵横交错着鞭痕,到处淤青,却让这位“冷情少主”莫名产生了爱怜。
季连别诺大步跨出房门,身影在秋风中越显伟岸,一地黄叶零落,随风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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