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铭记历史,忘记历史等于背叛,记住南京的三十万冤魂,抗日战争的数千万冤魂,中国已经不是原来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羸弱国家,对于上门挑衅的军国主义,只能用一首歌来表达中国的立场: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们的有猎枪…枪….枪(回声)!)
罗烈站在皇甫家的门口,心里微微有点紧张,皇甫家皇甫诚不但是滨海医令,而且在滨海是最大的药材商人,滨海产出一种叫做月光草的药材,是一种妇科良药,作为治疗妇女月经不调等妇科病的一方药剂方子中,这月光草是主药。
皇甫家的门面可不是小门小户的样子,黑色的大门高大宽敞,门前左手边一排拴马的石桩子,当时中原缺马,在府门前能够有拴马桩子说明来往的非富即贵,就像现在的豪华别墅门前有外客的停车场一样,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皇甫谧为汉朝著名医学家和文学家,魏皇帝冉闵对皇甫家也是敬重,只因这一代的皇甫家主皇甫诚不愿为官,所以只在滨海定居,做滨海天聋地哑武士营医令的是皇甫诚的儿子皇甫端,皇甫端则和皇甫诚一心研究医术不同,自由读书的皇甫端对功名官场甚是热衷,不过老子不让他在官路发展,皇甫端虽说不喜欢医术,却也只有委委屈屈的做了自己根本不熟悉的滨海医令。
其实所谓的将作营营令,医令,包括滨海镇统领,都不是正规的官职,属于吏,滨海不是县城,只不过是冉闵划分出来供养天聋地哑武士的食邑而已,所以这种官职是拿不上台面的,但是皇甫端却是喜欢的紧,没事爱摆个官体,不过在滨海也没人扫他面子,皇甫诚医术高明,在滨海人望很高。
罗烈来访的时候正好皇甫父子在书房争论,皇甫端满脸的不高兴,他已经接近四十岁,因为母亲去世的原因,晚了三年成亲,婚后一直没有子嗣,皇甫诚为儿子好好的用药调理,结果在二十四岁的时候才得了一女,此后就一无所处,这女儿就是皇甫华彩了。
皇甫端黑色的长须垂至胸前,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跪坐那里腰一挺颇有几分名士风采,不过说的话却是没有名士之风了:“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吴地皇甫家邀请我们前去,我们难道不去?我们可是皇甫家正朔,滨海随时可能爆发战争,到时候我们这一只只怕保不住啊,去了吴地有陆家照拂,又有嫡支的优势,想必比在滨海好得多,怎么我劝您三次都不肯答应?”
皇甫诚颌下胡须已经白了,不过作为医者皇甫诚对自己的保养得当,脸色红润气色极好,对儿子的说法皇甫诚听了几次了,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皇甫端见状急了,提高声音说道:“父亲,你倒是给个话?此时第三封信来了,我们就算不去也要给吴地的皇甫家一个回话吧?这么做可是很失礼的。”
皇甫诚微睁双眼,瞟了一眼儿子,心内暗暗叹息,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皇甫诚没好气的说道:“你真以为我们跑到吴地的皇甫家就是好事了?一把年纪了这都看不清,我们是嫡支不错,当年晋国南迁,一只皇甫家的庶支跟随司马氏到了南边,此时上百年都过去了,都没有什么来往,你当他们真的是欢迎我们去啊?”
皇甫诚年纪虽老,但是声音可着实不低:“我们嫡支保管的先祖谧公的手稿医方才是别人的重点,谧公不但医术出众,治政也是颇有心得,其中谧公所书【皇甫治政】一书,当年司马太祖也是大加赞赏,后来皇室南迁,皇室保存的先祖手稿全部遗失,现在南边的皇甫家想让我们回去,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将手稿带回去,作为他们献给皇室的礼物罢了,何况我们这一支人丁单薄,三代除了云丫头一个女孩子,就没有一个男丁,我们去吴地,难道对方会让云丫头来当家主?你当家主也是不用想的,别人一句话,无儿不能继承家业,你就只能靠边站,那时候我们祖孙三代在吴地就是困在宅院里的命。”
皇甫端本来接到南边皇甫家的信,其中的热情令皇甫端大为兴奋,就来了几次要皇甫诚同意南迁,此前皇甫诚都没有明说,是希望皇甫端自己想通,结果这次皇甫端还是一副浑噩的样子,皇甫诚失望之余也只有点明了。
看着皇甫端明白过来之后瞠目结舌的样子,皇甫诚暗暗叹口气,自己也算是饱读圣贤书,医术也是家传高手,怎么从小培养的儿子却是脑子不开窍,皇甫诚说道:“我们家在滨海定居五十年,历经三代,现在胡人势大,要是情势真的不堪,南去也是唯一一条路,不过却不能去依附谁,你那么积极只怕是对方对你许了推荐你出仕吧?”
皇甫端脸上一红,低下头去,皇甫诚摇摇头:“在滨海我们家最值钱的就是藏书和药材,你是滨海医令,要是真的不告而别,或者弃了官直接去南边,你以为会有什么好的评价,会给你高官做?准备是要准备的,现在我看滨海也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先看看吧,不要再说去南边投吴地皇甫家的事情了,你现在都没有去见新的滨海罗统领一次,你今日就去见下吧,怎么说现在还是你的上官,虽然没有皇上的册封,但是荆强指定的,信印也在他手里,可不要太怠慢了。”
皇甫端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他一个没有见过战争残酷的书生,对于胡人的残暴早有听闻,滨海有几百残疾的天聋地哑武士居住,皇甫端心里是害怕的,现在不能远离滨海这个有可能被打的城池,皇甫端直觉浑身无力。
就在皇甫诚父子在书房对话时,两张俏脸却是贴在窗棱上偷听,一张连白里透红,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是素心,另一张脸水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双能说话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已经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那是皇甫大小姐皇甫华彩。
皇甫华彩和素心主仆都是微微弯腰,之将耳朵贴在窗棱上,不会将影子投到窗上惊动里面的人,看来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业务十分熟练的样子,皇甫华彩心里十分高兴,爷爷决定先不走,皇甫华彩是最高兴的一个,在滨海长大的她跟随爷爷行医,对滨海淳朴的百姓有很深的感情,此时皇甫华彩的眼睛都笑得勾成了弯月,素手捂住小嘴,生怕笑出来。
“云娘,你怎地在这里?素心,你怎么也在这里胡闹?”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偷偷摸摸偷听的主仆身后响起,吓得两女差点惊叫起来,连忙回头一看,一个中年汉子正站在她们身后。
素心拍着胸口嗔道:“爹,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这中年汉子正是素心的爹,皇甫家的几代仆人皇甫振,素心是他的女儿,自由就和皇甫华彩相伴的,皇甫振一愣,不过皇甫华彩偷听也不是一次被撞到了,摇摇头皇甫振说道:“分明是你们太专心了,罗烈来了,要见家主,我是来禀报的。”
“呀,罗烈来了?”素心小雀跃了下,罗烈当初养伤,素心是帮忙熬药的,对于罗烈还是映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