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看着她，沉寂了一会儿，终是开了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绿珠脸色一变，神情有些紧张。

“他那样待你，你还要为他办事？”青青的眼中露出气愤之色。

“那有什么法子，无论怎样，我总得受着。”绿珠低下头，翘起的嘴角，带出几分无奈。

“你为什么要忍受？”青青追问。

“为什么？”绿珠猛然抬头，声音高亢尖锐，带着几分咄咄逼人，“因为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们凡人短短寿命，你们这些修真者，又怎么会懂？！”

“活下去？”青青直直的回视着她，“痛快的死去，难道比屈辱的活着还要可怕？”

绿珠面色倏地变为惨白，身子剧颤，如遭雷击，她嘴唇微微抖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你说那黑衣雀活着一日，便快活一日，可是，就是这普通的黑衣雀，也拥有你没有的自由！”

青青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又为何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她只觉得自己心中异常难受，复杂的情绪堆积在脑海，胸中就如同有一团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神经，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听了她的话，绿珠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颤巍巍的起身，目中皆是茫然，口中喃喃自语：“痛快的死去，屈辱的活着……痛快……屈辱……死去……活着……”

她没有再理会青青，似乎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思绪之中，如失魂落魄般，就这样喃喃着，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绿珠越走越快，渐渐的跑了起来，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觉得今日的长廊格外的曲折幽长，总也到不了尽头，她的一颗心都几乎要炸裂开来。

往事一幕幕如水一般在眼前淌过，温柔的娘亲，慈祥的阿爹，英俊的少年……空杀道人狰狞的笑声在耳边回响，“你会求我的，会求我的……”

“不！”绿珠口中一声哀婉的惨叫，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她顾不得膝盖上钻心的疼痛，费力的站起身，茫然四顾，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行着，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就像一尾离开水的鱼儿，干渴的快要死掉。

终于遥遥望见自己那个熟悉的景色，她大力撞开门，一头冲了进去，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怒喝：“小贱人，得了失心疯不成？！”

刚才的情绪还没平复，猛然听到这个让她恐惧憎恶的声音，绿珠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膛，里面的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她直直的看着堂前端坐的空杀道人，眼神中仍然带着几分方才的迷惘。

堂下两边分别有几名修士落座，他们的眼神，或是不怀好意，或是漠不关心，或是好色**，一一在她的身上扫视过来，绿珠只觉得自己在他们的眼神之下，如同赤luo着身体一样，她匍匐在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小贱人，你这成什么样子！”空杀道人重重一拍桌子，桌面上摆着的五彩琉璃盏一下子蹦了起来，随后发出撞击桌面的清脆声响。

“门……门主恕罪！”绿珠回复了几分心神，连连叩头请罪。

“别弄这些虚应本道人！”空杀道人的语气仍然很是恶劣，“我且问你，那个小姑娘到底有没有答应归附本门？”

“启禀门主，青青妹妹还是坚持要看到自己的朋友……那只小地犀，才肯答应考虑此事。”绿珠吓得不敢抬头，低声回道。

“没用的贱人！”空杀道人袍袖一甩，只听“啪啪“两声脆响，绿珠只觉得脸上被大力扇了两下，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口中一片血腥味，她下意识用手捂住脸颊，努力将口中的血腥吞回。

“哼，如果再耽搁下去，别的势力恐怕也会得到消息，到时候我空杀门便要成众矢之的了。“空杀道人恶狠狠的骂道，“看来你这骚妇只能用来讨好男人，别的用处一点也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