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新年了。
钱林成发了邀请函给阳睿,说叫他带着苏溪米去他家过年。
阳睿有礼貌的婉拒了他。
大过年的,他可不想看见那些恶心的人,恶心自己。
阳睿带着苏溪米直接飞去爱琴海度蜜月。去之前,他搂着宝贝儿去了大厦买衣服,买的都是游泳衣。
那服务员看见阳睿挑泳衣的时候,脸红心跳的朝他乱抛媚眼。
阳睿发现了,苏溪米也发现了。
苏溪米自顾自挑着泳衣,对那女人的关切视线,当没看见似得。
阳睿拧眉有些不开心。这娃怎么不吃醋?以前她吃醋起来,冷冰冰的不鸟他。不过他回味的时候也蛮有味道。总觉得她一吃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有所不同似得。
“猫儿,要不要试试看这件?”
苏溪米歪头问,“你确定要我穿这件?”
阳睿拿着那三点式比基尼,呆了一会儿后说,“嗯,就晚上在家里穿。”
苏溪米白了他一眼。
那服务员看了看苏溪米后,掩嘴说了句,“先生,像这种衣服,要胸大的女人才穿得出韵味来。”
看看苏溪米那胸,也就是B罩杯。而她嘛,可是有E的尺寸哦!服务员挺了挺傲人的胸口,还故意把胸口处的扣子,崩开一粒。
崩开胸口的衬衫扣子,也得有料的人才能做到。服务员就是骄傲自己想崩就崩的自由。
这个服务员越来越大胆了,苏溪米把内衣往衣架上轻轻一挂,说了句,“走吧,我们去别处挑。”
没等阳睿开口,服务员连忙说,“啊,小姐,我忘了,我们公司里推出来一款新品,很适合你的哦。要不我帮你拿出来让你瞧瞧?”
苏溪米平淡地回了她,“谢了,不必。哥,咱们走吧!”
阳睿乐滋滋的让她挽住自己的手臂,颠颠的跟着她离开了泳衣区域。
阳睿眯眼笑说,“丫头,吃醋了吧?”
苏溪米回得自然,“那种货色,我需要吃她的醋么?”
听见这话,阳睿脸一拉,有点不开心。
“那哪种货色,是值得你吃醋的呢?”他憋不住,就是想问。
苏溪米走到男士领带区域,给他挑选领带,一边挑,一边说,“等你什么时候把目光往她身上放的时候,我就会耍性子。”要吃醋,也不是随便什么醋都能吃。她对其他事情不怎么上心,可一旦她上了心的东西,她就绝对会斤斤计较到底。
“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条领带很适合您的先生。”这次来了个男服务员,那服务员一看见苏溪米,脸就红了一片。
阳睿瞥见那服务员,心头狠地一酸,犀利的目光死死瞪着那丫。
那丫没有自觉性,依然盯着苏溪米猛瞧,还递给她第二条领带说,“小姐,您试试这条。”
苏溪米没有意识到对方投来的暧昧目光,接过他手里的领带看了又看。
服务员越凑越近,他看着苏溪米,咕噜一声吞了口水,紧张的说,“小姐,我能问一下,您是不是那位宝宝?”
苏溪米恍然一惊,木讷抬头看他。
那男人对上苏溪米的眸子后,瞬间笑得阳光灿烂,“真的好像……”
苏溪米还来不及说话,阳睿把领带往领带架子上狠狠一砸,“把你们的经理给我叫出来。”
服务员脸色刷白,急忙低头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先生,请原谅我的过失。”
“不用给我废话,把你们经理给我叫唔——”
苏溪米拿起一条领带,直接往他嘴巴里塞。
阳睿扯下嘴里领带,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干嘛?”听听他那火爆的口气,酸味已经窜到整个大厦都能闻到的地步。
苏溪米对着他咧嘴一笑说,“这条是我送你的过年礼物。”
“哼。”他还是不开心。不把这贱男开除掉,他心情特不爽。收到礼物也不爽。
他就是吃醋了怎么着!吃醋吃得没水准他也管不着。他就是不喜欢那些雄性动物用那种饥渴的目光看着她瞧。
苏溪米对他那无脑的醋劲特无奈。她吐了口气后,说了句,“那这样吧,这条领带,你买下来送我。”
这话一说,阳睿呆了下,那服务员也跟着呆了起来。
“送你领带?你拿来干嘛?”阳睿问她。
那服务员也摆出同样的问题,看着她的嘴儿,等着她回话。
苏溪米扯扯他胸前衣襟,腻味地说,“我拿这玩意儿把你绑起来,不行么?”
她说得很含蓄,字里行间没有一丝丝淫秽的字眼,可身为男人,听见她这种话,绝对会把她的话想歪了。
阳睿眼睛一亮,激动地说,“真的么?”
“嗯。”
“好!我买了!”阳睿回头掏出一张金卡,递给那服务员说,“把东西都包起来。”
服务员拿下金卡的当下,他傻傻的歪头问,“啊?‘都?’”
“每个品种都要。都包起来!”
“啊……是,是。马上给您包起来。”服务员嘴都吓抽了。
这里可是名牌的衣柜,一条领带就要值两三千,尊享版的得有四五千呢。他这货柜,少说有三四百个品种。都包起来,那得花他多少钱?
这男人是在炫耀他的财富呢?还是他想让他女人把他往死里绑?绑一条不过瘾,他要让她绑多少条?
年前把街逛完,两人携手去了爱琴海。在海边租了套房子,舒舒服服的在海景房里,玩了个过瘾。
她的确很过瘾,不过他就有点遭罪。她说要绑他,她真的绑了。绑完又不给他做全套,只是在他身边蹭了两下翻身就睡。可怜他还被她下了命令,不许他把送给她的礼物给弄坏。连续好几晚,他被她绑得特可怜。
晚上,苏溪米穿着那套三点式比基尼,身上盖着毛毯,躺在男人胸前,晒着月光浴。
男人的手掌,就放在她后背上,隔着毛毯,来来回回爱抚着她。
“宝贝,今晚就别绑着我了。这么漂亮的月光,浪费多可惜?”
听听不远处那哗啦啦的水波声,他想把她抱起来,往那水里狠狠一扔,就着海水和她乱搞一通。
苏溪米抬头就瞪了他一眼,“你忘记你上次绑着我双手折磨我的那会儿了么?我那时候遭了你多少罪?你说!”
“呃——”
那个时候,她不想要,他就拿领带绑着她,强要了她无数次。
“我活该被你绑是不是?我活该被你欺负对不对?”
“那时候我心情不好。不对!那时候,是你惹火我才对。”
“哼!”苏溪米不鸟他,“我惹火你怎么了?我就是想对你耍性子!你要是不肯接受我的报复,你可以拒绝的啊!”
啧!这丫头。这些天真的越来越嚣张了是不是?
一吐气,他说得无奈,“行。你想报复就报复。你想折腾就使劲折腾。不过你总得给我个盼头,你自己说说,你打算饿我多久?”
苏溪米笑着抬头,“要不?一个月一次?”
听到这个答案,他不怒反笑,“好!一个月一次就一次。不过丫头,你给我记着。你憋得我越慌,到时候,我就要你要得更疯狂。上一次我给你的那力度,还是没到我的水准。我会一点一点给你增加上去,到最后,我会玩到你想昏都昏不过去,想死又死不成的地步。”
随着他那*裸的威胁话语一出口,寒风跟着飘来。
苏溪米身子猛地一哆嗦,怕得心惊肉跳。
这个混蛋自从她胃痉挛好了以后,就使劲消费她的身躯。真的太过分了!
想起那次在车里玩车震,至今都还后怕着呢。可他说他还是没有用尽全力?那他要是真发起狂来,她会被他弄成啥样?
咕噜——
一声吞咽。
不是她害怕的吞咽声,而是他盯着她毛毯下紧贴着他胸口处那性感比基尼,过度饥渴时发出的骚动。
她在他身边,他每分每秒都保持战斗状态。可他为了保守自己对她的承诺,说过她不点头,他就不硬来这话,她就光明正大游刃有余的消费他对她的承诺。一直到今天,她对他的威胁感,丝毫不放在眼里。
可眼下,他那话摆明了告诉她。她折磨他越久,报应,肯定会越大。
他的承诺,她是消费不起的。除非她有能耐,一辈子饿着他。
想完,苏溪米泄气的垮下肩头,起身,扔掉身上毛毯,光着脚丫子,走下花园外的海边,双足踩进水里。
她都不需要对他钩钩手指头,光靠她那迷人的背影,那头野狼自动自发的跟在她屁股后,随时随地准备上她。
海水不停扑打而来,她挂在他身上享受着冰火交加的冲击。他像是不知足的贪婪野兽,说什么都不肯回房,直到她累瘫在他怀里昏死过去为止。
第二天一早,苏溪米抱着画架去了爱琴海边,静静地看着日出。
“你在画什么?画日出么?”
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细弱的声音。
苏溪米吓了一跳,慢慢回头,看见一个漂亮小女孩,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穿着一身海蓝色长裙,冲她甜甜微笑。
苏溪米回给她一个轻然微笑说,“不是日出,是吸血鬼城堡。”
女孩傻傻的看着她,“你看着这么漂亮的日出,竟然画个吸血鬼城堡?呵呵,姐姐你真有趣儿!”
苏溪米依然杨给她一个微笑后,转身作画。
虽然只是刚画了一个头。不过画上已经看出来,建立在灰黑色的凸崖顶上,一座灰漆漆的城堡上,还有乌云和雷电。
那小女孩跑走了,不一会儿,阳睿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那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又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说,“妈!快来快来!那姐姐的画,可有意思了!”
阳睿听见声音,朝那对母女俩看了过去。一看,他脸一僵,二话不说,直接回头往屋子里钻。
谁知——
框——
门窗被人踢飞的声音。
阳睿眯眼朝窗口处瞧,他瘪嘴说,“师父。”
天鹰黑着脸,“你躲我?”
“没有。我没躲你!”
“没躲我你干嘛看见我就进屋?”
“我没看见你!”阳睿老实说,“我只看见师母和您乖女儿。”
天鹰哼气,也不追究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告诉你,我已经快五十岁了。我准备退休。”
“哦。”
“我没继承人。”
“你不是有女儿嘛!”
“女儿是应该蹲在家里享福用的,不是用来继承家业的。你别把主意打在我女儿身上。”
“那您想怎么着?”
“我要退休。”多简单的话,“公司丢给你了。”
阳睿忍着脾气,好声和他说话,“师父,您还年轻……”
“什么意思?你不想继承我的家业?”
“不是,我是说,您还可以给自己生个儿子,等他长大后……”
“不生了。生孩子很痛苦的!我死也不会让她再受那种罪。”
“这样吧,您给我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嗯。给你一年时间,决定好过来办交接手续!啊,忘了,于飞的工作,你得帮我找个人接替一下。”
“行,我把五妹送给你折腾。反正她也是个秘书。”
“嗯。”说完,天鹰二度翻窗离开。
阳睿拧眉想说,他老人家虽说快要年过半百了,可他还是很彪悍,看外表就像是三十岁一样。说什么要退休,他不过就是嫌自己家业太大,和老婆聚少离多,再加上有个女儿夹在中间当拖累,他和老婆亲密的时间越来越短,所以想尽法子给自己找个继承人。
想当年二师兄狄青是怎么被丢进大海的?他还历历在目着。
天鹰走后,阳睿二度打开房门,遥目往向沿海。
那对母女俩站在苏溪米身后,相依着微笑的模样,看得他心头又慌又迷茫。
小女孩笑着说,“妈,阿姨为什么要看着太阳画古堡呀?”
时瑶笑说,“我怎么知道?”
“阿姨画得可好看呢!虽然有点阴森可怕,不过我真想要一套这样的古堡。”
“嘘!”时瑶立马压住女孩的嘴巴说,“别说这话,小心让你爸听见。”
小女孩委屈的说,“为什么不能说嘛!妈你也真是的,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东西你都不许我提。”
“傻孩子,你不会明白的。反正有你爸爸在身边,你无论想要什么,你都不能轻口说出来。”
“你总要跟我说个理由啊!你不说理由,我到现在都还莫名其妙着呢!妈,我已经长大了。”
“既然你长大了,你就应该分得清是非黑白。你爹爹是什么性子,你还没摸透么?你说喜欢那古堡,你爸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找个山头给你去盖。你知道这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给我盖城堡?这不是很好吗?”小女孩还在撒娇。
时瑶瘪嘴,“不好!这样很不好!”
“为什么啊?”
“我不喜欢他太宠你。女孩子不能太宠。”
“为什么为什么?妈,你干嘛不让爸宠我嘛?”
时瑶吐气说,“傻孩子,你忘记你表姐陆诗韵了么?她被人毁了容,还被人逼到自杀。这都是因为她太骄纵太蛮横的缘故。她的骄纵和蛮横,都是被她父母给宠出来的。我不喜欢你踏上你表姐的后尘,我希望你能像平凡的小女孩一样,要懂得知足常乐。所以我不希望你父亲太宠溺。你既然说你已经长大了,那我说这些话,你可听得懂?”
小女孩静默了片刻后,她杨开小嘴说,“懂了!妈!以后我一定不会轻易开口要求任何想要的东西。我会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乖。”时瑶揉着小女孩的头发,宠溺微笑。
苏溪米听见时瑶念出陆诗韵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笔就再也没有动过一下。她静静地坐在海边,静静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女孩和母亲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海边。
不一会儿,一个金发小男孩蹭蹭跑了过来。
他原本只是路过,顺便瞄了苏溪米的画作一眼而已。可就那一眼,他倏地停下脚步,走到苏溪米背后说了句,“阿姨,你的内心是有多阴暗?竟然对着太阳也能画出这样的作品?”
苏溪米慢吞吞回头,看见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对着她杨出他那洁白的微笑,“阿姨,知道我是谁么?”
苏溪米安静地眨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