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和时瑶还在国外度假,没有回国。于飞却已经和陆家人订好了婚约,婚期很紧,婚礼一切安排,于飞一手操办。陆家人觉得,于飞能够这样对待他们的小女儿,之前小女儿被人陷害这件事,可以不去追究了。只要日后于飞能一直这样对他们小女儿那般宠爱就好!毕竟他们女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嫁给于飞。脸上的刀疤只是小CASE,到时候安排她去整容不就成了?
婚礼就安排在六月底。
六月新娘,陆诗韵觉得自己何其幸福。脸上的伤痕,也让她一点点遗忘掉了。于飞说他不介意她的容貌,不过她还是决定要去整容,毕竟她是女人,女人的容貌就等于是面子,不能不要。可惜婚礼太急,她只能带着面纱走上教堂。
面纱把她的伤口全部遮挡住,她就不怕别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反而她很享受那些人对她杨开那抹嫉妒的笑容。嫉妒她有一个不嫌弃她美丑的好老公。
苏溪米接到于飞的结婚卡片,那个时候,她表示很无语。
她和于飞不是至交,而且她也决定不和他深交,他发结婚卡给她干嘛?她才不去参加他的婚礼。
她还忙着听那心理医生的指导,想让陆斯给索岩爱好好上几堂课。可那丫头抗拒治疗,甚至连心理医生都不乐意见。苏溪米眼睁睁看着索岩爱手腕上的割痕,一条多过一条,她的心也就跟着痛了一遍又一遍。至于那个一开始说要对索岩爱负责,可回头却又跑去陆家大小姐身边献媚的贱男人,她有这肚量去参加对方的婚礼么?
苏溪米不想去,可阳睿却硬拖着她去参加婚礼,他还死皮赖脸的作为她男人的身份,陪着她一块儿参加。
苏溪米没脾气的坐在教堂的椅子里,安安静静等新娘驾到。
陆家的人,坐在第一排,而她和阳睿,坐在正中间最不气眼的位置。周围来参加婚礼的,貌似都是上流社会名媛贵族。
教堂大门哐当一声拉开,一个身穿露肩婚纱,双手带着长过手腕的白色手套,脸上盖着薄制的网纱,嘴角噘着完美的幸福微笑,小手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腕,随着音乐慢吞吞的入场。
陆诗韵父亲把小手塞进于飞手里。于飞温和的牵着,两人对着牧师,静静等他宣誓。
“陆诗韵女士,请问你愿意嫁于飞先生为妻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陆诗韵骄傲的昂着头,甜甜回答,“我愿意。”
牧师扭头对着于飞问,“于飞先生,请问你愿意娶陆诗韵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我不愿意。”于飞飘然说出四个字。
四个字一出口,陆诗韵身子猛地僵住。教堂内所有人,一片哗然,教堂后面拍照的记者们,一个劲的猛按快门。
牧师目瞪口呆,歪着头问,“于飞先生?您没说错吧?”
于飞安静地看着陆诗韵,依然那般轻然飘渺着说话,“我身边的妻子,可以是个瘸子,可以是个疯子,可以是个男人,可以是世上任何人。但独独不是你!陆诗韵!你长得这么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我和你的婚姻,就在我们踏入这扇大门前,就永远终止在这儿了!”
陆诗韵僵着脸,昂头瞪着于飞,问,“为什么?我的脸都被那贱货给毁了。我的惩罚还不够么?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
于飞说得冷静,那表情,冷漠地近乎残忍,“毁了你的容,有什么大不了的?隔日你跑去整容回来,你又风光靓丽四处逍遥!你到今天为止,还是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愧疚!”于飞边说,边把她脸上的面纱掀了开来,“来!让大家看看你这张丑陋的嘴脸!呵,可惜,他们看不见,你的身子,和你的那颗心,比你这张脸还要丑陋一千倍,一万倍!这么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当我的妻子?陆诗韵!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娶你为妻!这个戒指,你不配带!”于飞当着陆家所有人的面,把那戒指踩在脚底下。
陆诗韵脚跟一个虚浮,脸上摆着绝望的表情,她捂着心口,木讷地坐瘫在地上。想起往日种种温柔,原来就是为了今时今日对她当众羞辱!让她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这样的惩罚,哪个女人能承受得了?
于飞脱下西装外套,直挺挺的往教堂外走去。
陆诗韵父母大声破骂着跑去过去扯于飞领带,对他谩骂不停!
陆诗韵冷眼看着这出闹剧,感受那闪光灯对着自己不停拍啊拍。她心灰意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最终,她一起身,小手一捏,走去大型蛋糕旁,拿起切蛋糕的长形大刀,直接往脖子上狠狠一抹!
噗——
脖子上,血液喷溅,三层巨型大蛋糕上,染上血色,一点点滴落在桌角下。
陆家人惊慌失措,急急忙忙跑去抱住陆诗韵,叫了救护车过来,把她送去医院。
前前后后,苏溪米仿佛像是在电影院里看大戏一样,那剧目叫她内心何等震撼,想着,原来报复别人最强悍的,并不是虐待他人身体,而是虐对方的心。于飞他说,他有他自己的思量,他的思量就是逼那贱女人自杀?
这个男人手段可真毒!难怪他能在DY总裁身边待这么多年!
这出闹剧,再度闹到全世界。热浪新闻一波接着一波。豪门千金耻辱婚姻八个大字,在网络上整整谣传了近一个多月。也因为这件事,于飞被天鹰放了很长的大假,让他半薪休假在家里。
陆诗韵死了。陆家的人对着于飞又打又骂,可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着。毕竟于飞跟了天鹰那么多年,天鹰要想护他,陆家人就拿于飞没辙。弄到最后,陆家人只能委屈万分,安安静静给女儿办妥丧事。
他们陆家人,说到底也只是看着天鹰脸色过日子的米虫而已。如果不是时瑶在帮着陆家的人,他们陆家上上下下,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陆诗韵的死,时瑶一句话也不说。陆家人哪里还敢放屁?
于飞这男人真心歹毒,当面给了陆诗韵这么大恩惠,把她从监狱里救出来,原来最终目的,是要折磨她到自杀为止?
于飞帮索岩爱报了仇,可他却背上了全世界对他的谩骂和辱骂。负心汉三个字,他一辈子都得顶在脑袋上。
陆家大小姐新闻不断,而陆诗韵的新闻,是继周彬的新闻衍生出来的话题女人。如今陆家大小姐一死,网上又有人开始谣传,其实那日被周彬玷污的女人,并不是陆诗韵。
索岩爱这几天被关在疗养院里,护士二十四小时陪护,自那日受创之后就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饭也吃得很少,一直靠着输营养液度日如年。她一天天消瘦着,她母亲也陪着她一天天消瘦。就算她知道陆诗韵因为她而被于飞搞到自杀身亡,她也依然开心不起来。
苏溪米拿她没辙,心里又害怕周彬玷污她的事,再度被网络曝光,心烦意乱得整日整夜都睡不好觉,黑眼圈又深又浓。
苏溪米心一烦,阳大少爷脾气就暴躁了起来,他把火气全部发泄在陆斯头上。陆斯被他折腾得也整日整夜睡不好觉,搞到最后,陆斯没辙只能跑去他表姐那边诉苦。
白香知道后,自告奋勇说要和苏溪米见面。
苏溪米坐在白香书房旁的软皮客椅内,另一张小巧的软皮客椅,被白香霸占了去,她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奶咖,微笑着说,“苏小姐,我听我家表弟说,你同学抗拒治疗。”
“嗯,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谁也拿她没办法。”要不是陆诗韵已经死了,她真的还想把她拉出来虐一顿。
白香一歪脑袋瓜子,轻说,“其实,有种最简单的方法可以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苏溪米眼睛一亮,急问,“什么法子?”
“先别急,在我告诉你这个方法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说,我能让她恢复成以前那个阳光可爱的青春美少女,代价就是让你和她从此不相往来。你愿不愿意?”
苏溪米眉头微蹙,“当然!这是小事!只要她能健康的活下去,我愿意和她不再见面。”
“呵……那好,苏小姐,我可以让她重新振作,不需要她接受心理治疗,不需要她坚强起来面对残忍的现实。我可以让她彻底遗忘掉过去一切!简单的说,我可以让她,失忆。”
苏溪米眨眼,“失忆?选择性失忆?”
白香摇头,“她的创伤太大,选择性失忆很容易会让她回想起来。我要让她的记忆全部失去,这样一来,她就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一样。”
当她说完那句话后,苏溪米明白了白香的意思。她要让索岩爱连苏溪米是谁都记不起来,这样的结局,的确能让小爱重新振作。可她呢?她得因此而失去一个永远的朋友!
不和朋友见面是一回事,让朋友遗忘自己,是另一回事。她可以坦然接受前者,却无法这般轻易接受后者。因为小爱她是她的心灵支柱。她需要这个朋友在她背后默默支持她,在她绝望的时候,能够打她电话和她聊聊天也好。
可如今……这个选择题,交在她手里?
白香看她纠结,她只轻笑着说了句,“丫头,人生苦短。与其让她苦熬着过那一辈子?何不让她的心中阴暗一辈子锁起来?让她每天都扬着快乐的微笑?”
很动人的诱惑,苏溪米安安静静的呼吸着,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她内心究竟有多么动荡。
思量许久,她一声轻呼,“我想和伯母商量一下。”这件事,她一个人无法决断,她得和索青灵商量商量才行。
白香耸肩,“嗯,你去问问她吧。早点决定,早点动手。”她很忙。
苏溪米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把这事告诉给索青灵知道。索青灵毫不犹豫,一口应了下来。只要她女儿能够振作起来,让她忘记她这个老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一直会跟在女儿身边照顾她。
得到索青灵的首肯,苏溪米对着白香点下了小脑袋。
白香笑着说,“我让你朋友失去记忆的同时,还有件事,你也得为你朋友出一把力!”
“什么事?”
“是这样的,周彬他……”
听见这个名字,苏溪米表情拧成啥样。
白香无奈一笑,继续说,“他死了。不过他的名气还在,舆论也跟着一直在炒作,再加上于飞和陆诗韵的笑话,全世界都在看他们的新闻。这新闻不停翻炒,就怕会挖出事情真相,就怕你朋友的名字,迟早有一天会曝出网络。”
“嗯,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虽然我师弟一直帮你强行压着舆论,没让你朋友曝光,不过控制舆论这事,我才是内行。”
“你有办法解决?”
“是啊!只要让某个男星的名气,盖过周彬!让他成为新一届的影视帝王,让所有粉丝都抱着他的照片睡觉,到时候,还有谁会记得周彬是谁?”
苏溪米一眨眼,“那就这么办吧!或者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白香挑眉笑了,“没错!我要你帮我一把!我要捧红一个男星,但是需要女人当他的背景,给他拍MV,海报,做一系列宣传活动!”
苏溪米微微低头,如果没有索岩爱的事,这个要求苏溪米肯定不会答应的。她不想在镜头前暴露自己。可现在,白香的要求,貌似她不能不应。
苏溪米拧着眉头,思索了老半天后,她咬牙点头,“嗯!只要不是出卖身体,我可以帮你。”
白香一打响指,乐滋滋的和她敲下印章,这文件,她早在周彬被杀那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好了。像是知道这丫头随时随地都会被她勾引上钩一样。
楼下客厅,陆斯和阳睿面对面坐在沙发上,陆斯手里也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奶咖。
阳睿抱着双臂,闭目养神,眼底黑眼圈很浓,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似得。
有关于苏溪米的事,陆斯全部知道,基于上次治疗计划被那禽兽无意间破坏之后,陆斯就要求过,凡是苏溪米身边发生任何动荡,他都有权利第一时间知晓。
所以今个儿,陆斯乐滋滋对着阳睿说,“恭喜你!阳少!”
阳睿慢慢睁眼,像是沉睡中的狮子,渐渐转醒一样,“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得到一次治愈她的时机。”
“怎么说?”
陆斯耸肩,“具体说明白的话,得费一天一夜。我估计你没耐心听我解释,总之,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