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敷了面膜、涂了不少液体并接受十分钟脸部按摩后,云声然这才终于被放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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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声然在做兼职,当然不是那种麦当劳打工或者发发传单的活计——如果不是声音问题,她没准会去尝试。
她在当平面模特,主要帮聂婧工作的时尚杂志拍照。起初只是临时被小姨拉来救场,后来习惯了之后,觉得干一干也没什么不可——又能赚外快,又不用说话,每次小姨都在,需要跟人交流沟通的部分自有小姨和她的帮手代劳,别的活儿可没这么贴心了。
她知道别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兼职和实习,即使不刻意留意,也能在课间旁人的闲聊中知道现在正常大学生的状态,学习、恋爱、社团、聚会、工作,积极而忙碌。
云声然不想自己的颓废感再影响家人,于是也专心做起了这份兼职——虽然跟她的专业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想传递一个信号:我长大了,能靠自己赚钱了,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所以不用太担心。
至于某次不小心听到其他几个模特关于自己走后门的讽刺,云声然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她早已从别人的态度中肯定了自己的价值和意义,她也相信自己的小姨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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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魅丽》杂志社的摄影棚内。
伴随着摄影师赞不绝口的鼓励,快门声不停地回荡在棚内。造型师、灯光师、助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聚光灯下的人吸引。
红玫瑰、红唇,黑色长裙下摆开高叉,露出笔直的长腿,浓黑的短发往后梳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脸孔,眼线拉长,如丝媚眼却透出点点冷意,让人不住地想靠近却又怕受伤。然下一刻,只要你真正被吸进那水眸深处,却又能发现隐藏期中的那一丝纯洁青涩和惹人怜爱的忧郁。
一个人拥有那么复杂多层次的气质,让许多识货的摄影师捡到宝般灵感迸发。
跟随着摄影师的节奏,坐在欧式沙发上的云声然不停换着姿势,或坐、或卧、或躺、或扶,那支火红的玫瑰被应用到了极致,咬着、叼着、插着、捧着……仿佛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又若情人爱抚的指尖,花瓣轻轻扫过柔嫩的脸颊、娇艳的红唇以及雪白的锁骨,再往下……引起阵阵抽气。
聂婧抱胸站在一旁,满意地欣赏着,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的低语。
“云深好棒啊!”
“是啊,好美!好有味道!我是女人都挪不开眼呢!”
“话说她的可塑性真强,从可爱的loli妆到女王范居然都能hold住。我今天差点认不出来了。”
“她之前更夸张的扮相都有呢!啧啧,真是天生底子好,果然是吃这碗饭的,让人羡慕。现在她基本上就算咱杂志的台柱了吧。”
“我觉得是了,你看总编多宝贝她啊,不光模特费蹭蹭往上涨,聂编辑靠她都快升总监了!”
“谁让人家手里有那么好的资源呢?重要的是,还对她忠心耿耿!前阵子姚编辑不就想绕开聂编辑自己带云深拍一组吗?没想到最后闹了个灰头土脸。”
“呵呵,从那之后谁都没再打过云深的主意了。”
“当然,嫌脸丢得还不够吗?真不知道云深跟聂婧到底什么关系。”
“你别说,云深当封面的那些杂志销量都不错,有一期穿b牌新品的女神扮相甚至超过了上次那个所谓的小花旦!”
“什么小花旦啊,还不是经纪公司自己找水军捧的?现在是个女的都验证个知名艺人、模特,一拉来试镜,那气质简直跪了好吗?”
……
“可惜她不能说话,不然真值得大捧。”
“是啊,人无完人啊。”
听到这里,聂婧心中一黯。
云声然的自身条件本就不俗,加上确实很有天赋,用心培养也许真能在这个圈子闯出一片天。但是她始终不愿意跟外人说话,乃至合作了一年多,杂志社的人同样默认她是哑巴。
聂婧不勉强她,也尽力把其他方面的琐事搞定,不让她接触到这个浮华圈子的阴暗面。但是,聂婧心中有了隐隐的担忧,随着“云深”的名气越来越大,接触的人、项目越来越多,平台越来越高,势必会让情况脱离自己的掌控。到时候,自己是否还能护她周全?当初把那样的云声然推进时尚圈、甚至说娱乐圈的大染缸,真的好吗?时至今日应该保持现状还是急流勇退?
应该找时间跟声声谈一谈了,关于她未来的路,聂婧如是想着。
所有拍摄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云声然摇头拒绝了晚餐的邀请,求聂婧送她回家。聂婧本也不爱应酬,于是欣然答应。
见云声然在车上频频看表,聂婧只能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在常去的餐厅给她买了晚饭。
等白云深处再次登上游戏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这是她加入问鼎天下之后第一次无故消失一整天。问鼎天下的人这才发觉:那个话不多才来帮里不久的mt的存在感居然如此之强。
重点是,昨晚上两帮几百个人为了他打得天昏地暗,今天他只言片语都没留就消失了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