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严霜一偏头,仍然瞧见那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阵图炮旁,丝毫没有受到裂缝的影响。她又被激起了好胜之心,都是修士凭什么自己不行。
终于战船行到黑色裂缝前,然后居然一个加速直直的冲了进去。严霜被刮得睁不开眼,她感到罡风不断刮在自己头上、身上、腿上,一阵剧痛差点让她昏了过去。
严霜咬咬唇让自己保持清醒,若在这里失去意识,和自杀没什么两样,她又努力运起灵气才好些,这时候她根本没注意到,裂缝中的灵气异常浓厚,甚至比月轮塔更胜一筹。
战船之上似乎出现了一只透明的罩子,把最凌厉的罡风都挡在了船外。
严霜捡回了自己的木簪,这是一件中品法器,罡风没对它造成一点伤寒。突然她的余光却瞥见阵图炮下方的底座旁边,似乎有一个古黄色的东西。
严霜便顺手把它拿了出来,原来是一面女子梳妆常用的铜镜,不过修仙界的铜镜自不会只有梳妆效果。这面铜镜似乎被人遗弃了许久,镜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严霜便随手掐了除尘咒,铜镜顿时干净起来,只是缺憾也同时显露出来,镜面竟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几乎把铜镜分为两半,只是没有断裂开罢了。
只是原本这铜镜是一件上好的法器,有了划痕之后便灵气尽失,几乎沦为凡物。虽然严霜原本就没指望着能捡到什么宝贝,但是捡到这么一件破烂也让她心情不爽。
这时战船之下却泛起阵阵诡异的银波来,就像真的在河水中航行一般,严霜仗着有灵气护体,便顶着罡风走到甲板边缘,盯着下面望了半晌,突然灵机一动,把手中的那面铜镜扔了下去。
那面铜镜划出一道弯曲的弧线,坠入银波之中,一转眼就没入其中不见踪影。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严霜有些失望。
突然她却脸色一变,急速闪开。一道半尺长的蓝色罡风与她擦肩而过,在木制的甲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严霜明白若自己刚才迟疑一瞬,留下一道刻痕的就是自己脖子了。
她感到脖颈处凉嗖嗖的,还有些毛骨悚然,但很快她就顾不得这些了,罡风的威力陡然增强,严霜虽然及时灵气外溢形成护罩,但身上仍然留下许多伤痕,就连脸上也留下一道涔着血的细痕。
严霜并不是在意容貌的人,但是为了安全她也不得不退避船舱之中。
船舱外每隔一段距离,就镶着一层薄薄的琉璃壁,严霜开始以为那不过有个美观的作用,现在却意识到它真正的用处。每道罡风刚至便立即消饵,似乎被吸收了。
严霜转头却发现那个人仍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阵图炮旁,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改变,怎么唤都没得反应,当然也可能是罡风把声音隔绝了。最后,严霜只得带着奇怪的眼神离去。
二层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严霜瞧见就连梅香的房门都关得死死的,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敲梅香的门,而是直接进了自己屋子,她还是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严霜一直是穿的军服,现在军服也被罡风弄成条状,根本不能穿了,好在仙朝发的军服不止一件,严霜便另找了一件换上,原来的那件还需送去修补。
军服也是天蚕丝织制,若不是遇见罡风,没那么容易损坏,她的军服都是才领的,若是现在因为坏了便扔掉,对严霜来说,还是太浪费了,她总共也不过三件军服。
琉璃窗外,仍是一片银波荡漾的景象美丽非凡,完全看不出内里的凶险。严霜坐回榻上,又拿出一块中品灵石盘腿开始修炼,这房间的灵气仍是那么稀薄,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三日匆匆而过,战船终于在茫茫无际的银波之上,找到了另一道裂缝。战船内像活过来似的,人来人往。一些军服上戴着一两枚徽章的人,顶着罡风聚在甲板上,他们都是战船里的元婴修士。
一个白须老者摸了摸自己胡子,道:“这次运道不错,这么快便寻到了空间裂缝,本以为要走个十天半个月呢。”
他旁边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模样的女修便道:“不过是条空间裂缝,还不能确定它就能通向我们要去的地方。”
白须老者长叹了口气的确如此,他看了看那道裂缝,目光又回到甲板上,然后惊了。
“谁把我留在这的傀儡弄成这样。”他有些心疼的摸着傀儡破破烂烂的衣服,让他欣慰的是,只是衣服破点,傀儡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女修也奇怪的道:“你这傀儡,我记得是万年雷木做的吧,战船上还有一层防护罩呢,怎么连这点罡风都扛不住。”
“应该是中途罡风突然变强了吧,”白须老者道,“傀儡毕竟不是真的修士,反应没那么快就中了招。”
“罡风变强?难道有修士在进裂缝的时候还留在甲板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大啊。”女修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