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了,无酒自醉。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是来让我小心的吗?想起尉迟翊那张脸,再想想那么多的鸭血粉丝汤,我竟然生出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谁说只有男子是食色性也,女子不也是吗?突然生出了一种见世面的感觉......
五师妹又和我聊了一会儿,凉凉的说了公孙菲的一些事情,不过我觉得以她跟公孙菲的仇怨,说不定是故意抹黑别人也不一定。说起这个,我问五师妹,“你和公孙菲有什么仇?”
以公孙菲的性子,估计也就是些男女之事的事儿吧?之前五师妹一直在神医谷,有点暧昧对象就是尉迟翊,公孙菲又不认识,现在倒是带着七师弟回家了,但是公孙菲还是没见过,而且看公孙菲的意思,明明就是对尉迟翊更有意思嘛!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问到了这个问题,她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嘴角挂着的幸灾乐祸的笑容也缓缓的垂下去,“没什么,就是讨厌她呗。”
看着五师妹的反应,我心里清楚的很,她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说真有事呢么事瞒着我,那么大概就是别人的私事了,我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了,便转移话题,“今天带七师弟见家长,情况怎么样?”
这是个开心的事情,五师妹笑起来,脸上飘起两抹嫣红,“爹对他很满意,娘呢,是我喜欢的她就喜欢,已经要了我们的生辰八字,去选个良辰吉日了。”
事情居然办的这么快?我虽然讶异,但是还是为五师妹和七师弟感到开心,“那你们是要在这里办婚礼?”
我想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该就是在这里办婚礼了,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五师妹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只是带他来见见我爹我娘,婚礼还是回临城办好了。”
七师弟的家在临城,虽然临城林城傻傻分不清楚,但是这两个地方还是离得有够远的,想起五师妹的娘那副爱女心切的样子,难道会忍心要自己的宝贝闺女一个人孤单单的嫁到临城?我不由得有点诧异,“......你爹娘同意?”
“自然是不的,”五师妹垂下头,有点丧气,“他们坚持要在林城办婚礼,可是我不想让他受委屈。”
听到她略带抱歉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五师妹要坚持回临城办婚礼了。如果在这里办,洞房花烛的地点肯定是在赵府,闲言那么多,说不定会说七师弟是入赘的也说不定。想通了这一层,我看着五师妹素净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感叹之前没看出来五师妹这么聪明,这一层都能想得到,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包青天。
和五师妹又闲闲的聊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我向五师妹告辞,回到自己的院子。刚一推门进去,忽的见尉迟翊站在院子里,背对着我,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他今日穿着一席墨竹纹白衫,更显身形修长,却添一丝儒雅。他身形高大,将对面那个人挡得严严实实,我根本看不清是谁。正当我准备走上前去看一看的时候,忽的听见一把柔柔的女声,“......琴者,以心为重,心正,则音正,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着,那女声似乎娇娇的笑了笑,声音纤细,听见这个声音,我下意识回想了下自己的声音,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跟她比起来,好像就显得粗犷太多。
我知道对面那个女人是谁。
公孙菲。
鬼使神差的,我没有走上前去,而是打量了下周围,瞧见朱色的回梁柱,前面正好是两棵树。我轻手轻脚躲过去,靠在柱子上听着后面那两个人说话。尉迟翊的回答我没有听清,只听见公孙菲略带诧异的声音,“公子也懂琴律?”
她口中的公子无非就是尉迟翊了。尉迟翊懂琴律?我差点没笑出腹肌来,尉迟翊常年在神医谷,除了学医就是学医,他懂琴?呵呵哒。我站起来,笑着想转身,毫不留情的嘲笑尉迟翊,但是他的话却让我定在原地。
“略懂一点。”
他声音很轻,很温柔,仿佛对面站着的是美人,他自己便不由得如沐春风起来了。我的脚步顿在原地,身子微微朝后隐了一点。我以为尉迟翊是在装x,但是接下来,我却听到公孙菲的声音,由惊讶转为惊喜,“既是这样,那我便大言不惭邀请公子切磋琴艺,可好?”
尉迟翊的声音很轻,我能想象他嘴角仿佛带着温润的笑意,“好。”
我躲在柱子后面,闭上眼。有点不敢相信我刚才听到的话。他说,他会琴艺,他略懂琴艺,但是我可从来不知道,他会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我仿佛鬼上身了般,慢吞吞转过身,像个小偷一样,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
公孙菲带着尉迟翊去的地方,是她的厢房。不是说未出阁之前,男子不得进女子的厢房吗?还有,尉迟翊难道不知道吗?怎么可以跟着他进去了呢?我站在门外,暮色已深。
这么晚了,一个女子邀请一个男子进他的厢房,如果是普通的女子,我什么也不说,可是,那个女子,是公孙菲,是昨晚尉迟翊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过的,他不认识的公孙菲。
门里飘来悠扬的琴声,是筝。这是尉迟翊弹的,还是公孙菲?我转身,安慰自己,可能他们真的只是去切磋琴艺了,只是越这么想,脑海中忽的飘过五师妹的话——
“......她看中的东西,一定得得到手,包括男人......”
所以,她这是,出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