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魔界内,一个人突然扭头,看着远方,沉吟良久。
他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人,这中年身穿墨绿色长袍,坐在一个树根上,面容古朴,眉目间平静悠远,他此刻正拈着一枚棋子,似乎在考虑放在哪里。
看到对方突然转移视线,这中年人道:“玄初道友?怎么了?”
那玄衣人摇摇头:“总觉得刚才心血来潮,似乎有一件和我相关的事情发生了。”
中年人呵呵笑道:“就算与你相关又何妨?到如今你我地步,再往上千难万难……或者是那位要找你的麻烦?”中年人摇摇头:“那位找谁的麻烦都不会找你的啊。”
玄衣人微微蹙眉:“也不一定,我和他共生千百万年,也许是和他相关的事引动了我,也罢,玄元你先稍等片刻,让我卜算一下。”
他抬手,指尖散发出淡淡黑色荧光,这些荧光变换成一朵莲花形状,精致美丽,萦绕着神秘气息,此花分九瓣,花蕊漆黑,上面甚至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露水。
中年人叹息道:“不管看几次,你这手莲化因果依旧让人目眩神迷啊。”
玄衣人随口道:“你那参云老弟还没参悟出来吗?”
中年人要以手捂面了:“很遗憾,他还不会。”
玄衣人冷声道:“他那是蠢的,堂堂人参果树居然还无法领悟卜算之术,他是日子过的□□逸了!”
中年人讪笑了一下,立刻转移话题:“如何?看出了什么吗?”
玄衣人沉默良久:“我什么都没看到。”
中年人惊讶的道:“怎么可能?”
他与眼前的人都是魔界圣人啊!他们都看不出来,那这……
中年人压住心底的震惊,他调侃道:“莫不是魔界要报废了吧?像洪荒一样?”
玄衣人瞟了中年人一眼:“别逗了,如果魔界真的要爆,咱们几个肯定会像洪荒圣人一样陷入沉睡,你现在想睡觉吗?”
中年人打个哈哈,不吭声了。
玄衣人咬牙切齿的道:“你说如今三千世界里,能屏蔽住我的感知,能在我眼皮子下掩盖因果的人有几个?”
中年人想了想,他与此人同为圣人,就算他真的隐瞒天机,可当这家伙认真卜算时,再多算计也会被察觉端倪,可现在这家伙竟一点也没看出来……
“那么,不是那位,就是……道祖了吧?”
“所以,要么是鸿钧干出什么糟心事,要么就是他俩分了!!”玄衣人先是气愤,随即又激动万分:“他们终于要分了嘛!?”
中年人嘴角微微抽搐:“玄初,你想太多了,如果他们分了,天地会有反应的。”
“那就是鸿钧干出糟心事了!”玄衣人破口大骂:“鸿钧这个混蛋,天天就知道惹事,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干掉他!!”
中年人撇撇嘴,三千世界间也就只有玄初敢直呼鸿钧道祖之名,而且……焉知不是道祖为魔祖收拾烂摊子所以才遮掩天机的?
比起信誉良好的道祖,魔祖的节操早就碎成渣了好吗?
“算了,这是他们俩的事,你我还是继续下棋吧。”
“不行,既然牵扯到我身上,我总要弄清楚。”玄衣人想了想:“有一次就有两次,等下次我心头再起警示时,就反溯回去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玩猫腻。”
此话说完,两人同时心生一股无奈而荒谬的感觉,他们同时一愣,对视一眼,在发现对方都察觉到这股突入而来的感悟后,不由得面面相觑。
玄衣人半响才道:“总觉得这事怪怪的。”
中年人连连点头:“既然我也能察觉到,那就说明是那位弄出的事吧?感觉不像坏事。”
玄衣人道:“那咱们一起盯着?”
“反正闲来无事,且看你我这一局棋内,能否再出现什么提示吧~”
步绾纱浑不知道在遥远的魔界十四天参云天内,两位高高在上的魔界圣祖已然察觉到了什么,她此刻内心极为慌乱,叶水寒当机立断,直接一甩披风挡住步绾纱面容,直接带着她回到楚云坊市内的小洞府里。
经过这些日子的厮杀,叶水寒的剑法倒是更加精进,而一直和他谈笑的云镜也不再像以往说话肆无忌惮,他一看叶水寒回来,立刻关闭洞府,守在外面戒备起来。
叶水寒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坐在软榻上,他能察觉出女孩在瑟瑟发抖,精神极度不安,他没说话,只是不断摸着步绾纱的头,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半响,步绾纱才平静下来,她道:“那天和你分开后,我并未直接回洞府,而是在街上闲逛,逛了一会我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就朝着坊市外飞去,我一开始也没在意,想着居然有人敢跟踪我,那我就开开荤,好久没进补了……”
叶水寒静静的听步绾纱述说。
“到了坊市外,对方反倒是先攻过来,我和她打了许久,她实力不弱,我们一路打到坊市外最近的苍岭下,我和她都筋疲力尽,她用出杀招,召唤出上界仙人,我不敌她,吐血倒地……”
说到这里,步绾纱的眼神变了。
“就在此时,我喷出的鲜血变成了一个身穿玄衣的人,他长发垂地,面容模糊不清,眼眸空洞无一物,他刚一出现,敌人召唤出的上仙影子就自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