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那还带温度的手帕就跟他不合时宜的对着人发|情的证据似得,蒋忻脸上一阵燥意,硬是忍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痴举动。
“就一点破皮,擦点碘酒就行。”蒋忻佯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嗯,你自己注意就好。”蒋卫国叹口气,转身去看搬下来的大箱子。
蒋忻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着爷爷花白的鬓发,摸了摸鼻子,硬是挤了进去。
这会蒋忻没了夸耀的心情,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收获,最重点的就是那件天青色的封窑瓷瓶了。
“果然是封窑整器,完美,太完美了!”胡教授忍不住的惊叹。
这件高仿柴窑是一件器型不小的摆设瓷,敞口,长颈,线条流畅,弧度优美。这不是一件圆器,而是用片拼成的四方瓶,这种器型更是少见珍贵。
徐久照站在外围,眼睛微妙的看着那瓶子,其他人都啧啧称赞,只有他知道这瓶子比起真正的柴窑差在哪里,为什么不合格。
几人进了屋子,围在一起又欣赏了半天,胡教授这才想起来似得说道:“怎么会在那么一个地方发现了封窑瓷器?这也太过巧合了。”
蒋忻这会儿说道:“说是巧合,但是也不算是巧合。”
蒋卫国眉毛严肃的皱起来:“怎么回事?”
蒋忻从箱子边上直起身子,说道:“昨天晚上也没有顾上仔细看,这箱子里边还有一本手札。”
“有手札?!”胡教授第一个忍不住,走过来说道:“给我看看。”
胡教授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这本手札,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件封窑瓷器会出现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这本手札详细的纪录了明朝时期李家祖上小有资产,是当地的大地主。
因为家主酷爱瓷器,所以冒着杀头的风险,从被封的窑址里偷出了没有被转移销毁的瓷器。
这家人偷了东西之后,连接逃入了山野当中,之后的几十年因为战乱的原因损毁和变卖的一些。清末民初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他们又往偏远的地方迁移,这才来到了现在居住的那个村子。
手札上边除了最初记录偷取瓷器,后边都是这个家族的迁徙史,跟瓷器没什么关系,却还是说明了这件封窑瓷器的来历。
“好啊!好!”胡教授喜不自禁,手里拍着手札说道:“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史学材料,收好了、收好了。”
胡教授看着这件完好的瓷器很是眼馋,但是他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从蒋忻这个古董商的手里边把瓷器抠出来。
蒋忻的打算也很直接,现在封窑瓷器这么火热,当然是要尽快运回上海的古玩阁里展出,用来吸引人气,重振博古轩的牌子。
徐久照抱着胳膊听着其他人对这件四方瓶的处置,他默默的走过去,手指在天青色的瓷瓶上碰了碰。
昨天到现在,徐久照都没有接近过这个瓷器,此时要作别了,徐久照的手指才轻轻的抚了上去。
也许是错觉,一股温暖的感觉,顺着他的手指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因为太过珍贵,蒋忻不得不亲自处理这件事情,而蒋卫国既然有了这件完整的封窑瓷器,自然也不会留在这边多待。
很快蒋家祖孙离开了郑州,徐久照的生活归于常态,开始了跟着邹衡新按部就班学习的日子。
徐久照在邹衡新的指导下又做了好几个器型不错的坯料,只不过因为要等其他的窑师,还没有正式的入窑烧造。
四月份天气彻底转暖,吴久利回来了。
徐久照还是住在那间单间里,吴久利一进来就被摞得高高练字本给震住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吴久利难得的说不出话来,他用手翻着练字本,每一页都写满了字,每一本全都是用过的,“这才几个月啊,你写了多少本?”
徐久照的字体完全的变了样子,吴久利再也看不出来原来的一丝痕迹,不过这字确实练的很不错,非常规整又漂亮。
“我没有细数。”徐久照扭头看了看,不太确定的说道:“大概能有六十来本?”
“六十本……”吴久利无语凝噎,虽然羡慕徐久照字写的好看了,但是这量也太大了,几乎一两天一本,手都要废掉的节奏。
吴久利抹把脸,随后开始说正事:“我已经打听过了,杨久洋两个月前从深圳去了香港,然后又从香港出国了。”
“出国了?”徐久照惊讶的瞪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