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久照摇头说道:“我找的不是以前瓷器厂埋进来的瓷片,而是以前遗址留下的瓷片。”
“哦?!”冯忠宝眼睛亮了起来,“你在这里边发现过窑厂遗址的瓷片?”
河南曾经是好几个著名窑口的所在地,考察出来的窑址不知凡几,经常有人来这些窑址淘宝。
那些不构成国家管控规格的窑址所在的村镇,甚至明目张胆的出租窑址所在地,按天租,让淘宝者去地里边去挖瓷片。
这些淘宝者挖出来的大多数都是成色不怎么样的碎瓷片,也有那运气好的,挖出了完整的瓷器,转手就卖了大价钱,小发一笔。
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当然有的根本就是当地村委会为了提升本地人收入而故意放出的。那样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少,少到千分比,万分比的地步。
而那些热火朝天的淘宝者是看不到这其中的艰辛不易的,前仆后继的跑到这个地方来挖地。反正挖一天也不贵,也就100块钱,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所以徐久照在这个地方说发现了前朝窑厂遗址的瓷片,虽然让人觉得意外,可也却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个地方以前也是有过窑厂的。
其实徐久照可以隐瞒这个自己偷偷的挖,但是想要避人耳目实在太难了。他还不知道这底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规模有多大。与其到时候真的发现了什么说不清楚,还不如一开始就直说。
他所好奇的也不过是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他觉得再怎么宝贵,也比不上他重返人间的机缘来的贵重。
“应该是在这里的。我之前不是在这里摔过吗,当时就是来找瓷片的。”徐久照含糊的说道,也没向冯忠宝保证真的有古瓷片。反倒是冯忠宝一心认定这个地方真的有古瓷片,二话不说的跟着一起开始挖了起来。
冯忠宝兴致勃勃的跟徐久照挖了两个多小时。瓷片都是很小的东西,大开大合的动作固然爽快,却很有可能损伤或者是忽略掉瓷片。冯忠宝的耐心不足,两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等热情消退,冯忠宝想起张文钊吩咐他的事情了。
“坏了!我舅还在等你呢!”冯忠宝扔下手里边的工具,站了起来。
徐久照一脸默然的看他,这种事情不是一开始就应该说嘛!
冯忠宝看他没反应,一下子急了:“他肯定会骂死我,赶紧走。”冯忠宝忠实的贯彻高师傅的要求,在工作场合从来都不带手机。所以他的手机现在被锁在更衣柜里。
张文钊又不能打手机找他,这么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冯忠宝想象了一下盛怒的张文钊,打了一个哆嗦。
徐久照跟在冯忠宝的身后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张文钊的办公室里。
张文钊之前久等不到俩人很是生气,出来一圈没找到人,只能坐在屋子里边生闷气。幸好这个时候上海那个老板终于看完所有的成品瓷器,对着这批瓷器满意不已的赞叹,让张文钊暂时忘记了这回事。
张文钊跟上海老板相谈正欢,恰好在这个时候俩人进来了。
张文钊一肚子火,可惜这会有顾客在又不能骂人,忍得胸闷不已。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倒霉孩子!
冯忠宝呵呵笑,领着徐久照进了办公室就乖觉的不说话了。徐久照更是精怪的很,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
上海老板眼睛瞥了俩人一眼,一口浓浓乡音的普通话听得徐久照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上海老板身上一阵铃声响起,他告罪一声,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这下屋子里边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冯忠宝还没得及想怎么搪塞过去,张文钊就跳了起来冲过来给了冯忠宝一下:“这么半天干什么去了?!我叫你叫个人,你是走到美国找人啦?!”
冯忠宝赶忙讨好求饶,好话说尽,才终于打消了张文钊的怒火。
徐久照傻站在一边,俩人闹的最厉害的时候还悄悄的躲了躲。清官难断家务事,管这种闲事最容易两面不落好,还是躲为上策。
张文钊摸了摸乱了的头发,冲着徐久照露出自认为亲切的微笑来:“小徐啊,这次烧窑你有功。经过我慎重的考虑,决定提前半年的时间把你转为正式的员工。”
徐久照惊喜不已,他一直希望成为高师傅的弟子,为的就是想要转正。没想到张文钊这么上道,竟然因为这次他的作品烧成了精品就提前给他转正了!
“转成窑工嘛?谢谢厂长的提拔,我一定会好好干!”徐久照眼睛闪亮亮,精神抖擞的说道。
如今以转正成为窑工,想必他很快就可以胜任窑师,出任窑厂的主要负责人。烧造的瓷器卖出大价钱,还清吴久利的欠债,再找个地方从福利院搬出去住。当然以后最好还能有点存款,置办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畅想着有了钱之后的样子,以徐久照的心性都有点小激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