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乌龟我就骂谁!”疤痕少年毫无惧色,叫骂道:“你们的‘乌龟壳’不是号称坚固无比吗?怎么又跟着我们跑到这地洞里来啦?你们不是牛逼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缩头乌龟啦!对了,你们本来就是乌龟!..妈的有种就出去,少在这儿给老子装龟蛋!”
眼见情形不对,老头和另外那个荒人少年连忙快步走到疤痕少年身后。
因为尸群的压力而暂时并在的一起的两伙人又立刻分化开去。
乔好自顾挨着洞口旁边的石壁坐下来看戏。
他这一路所见到的人——不论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荒人”,还是身怀神通的荒城“觉醒者”——都对“城市”和城市里的人抱有很大的敌意,甚至可以说是怨恨。
乔好多少知道一些这种怨恨从何而来——原本是一样的人,现在却是你在“天堂”,我住“地狱”——换了自己恐怕一样要恨。
而从队长他们的眼神里,乔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蔑视和厌恶,他们望向所谓“荒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几只老鼠抑或是一群蟑螂,充满了一种在乔好看来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自己过的好了就瞧不起凄惨的同类么?这还真是人类的劣根性呢。
“野狗!”
“乌龟!”
疤痕少年和小于怒目而视,活像两只愤怒的斗鸡。老头和另外那个少年荒人悄悄的掏出了藏在衣服中的短刀,另一边除了队长之外的其他人则慢慢向后退去,那个表情冰冷的年轻女子更是从腰里拔出了一支手枪。
双方眼看就要擦枪走火。
“好了小于,不要再说了。”关键时刻队长叫住了小于,又向那三个‘荒人’说道:“既然大家都被困到了这里,那就是共坐一条船。既然共坐一条船,那就要同舟共济。所以也别管什么‘城里人’还是‘荒人’,咱们现在都是落难的人!所以大家就不要互相为难了。”说着又用手一指头顶,“等出去了,咱们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对对,咱们现在都是一边儿的,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老头也趁机拉住了疤痕少年。
“谁跟他们是一边的。”疤痕少年嘴里嘟囔着,却转过了头,自顾在一旁靠着墙壁坐下。
一场风波暂时弥散,大家心中都松了口气。
三个“荒人”挨着一侧的洞壁坐下休息,另一边的人则走到了对面,洞口在南,两伙人分据东西两面石壁。
从“城市”来的那伙人里却只有队长挨着墙壁坐了下来,其余的人并不死心,仍然在四处的洞壁上摸索敲打着,总盼望着能找出个暗门或是通道什么的。
乔好却并不费心去找什么出路,他相信自己只要盯住了那个发现地洞的老头就好。他猜那个老头一定来过这里,假如真有别的出路的话,也只有那个老头知道。
乔好猜的没错,那个老头确实来过这里。这个地洞是上面村里人不知道那一辈的祖先挖掘的,本来的目的是为了躲避兵匪,结果就这么一代代的留了下来。而老头本人在星光降临之前正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所以知道这个秘密。
队长靠墙坐下微合双目,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一直在盯着对面那三个荒人的动静。
这会儿那老少三个荒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可惜队长的本事不在耳朵上,所以一个字也听不见。
他听不见,乔好却听得见。
只听疤痕少年向那老头问到:“老耗子,这里真没有别的出路了吗?”原来这个长的颇像老鼠的老头就叫做老耗子。
老耗子摇了摇头,道:“真没有了,这里是我们村子里不知道哪辈儿的祖先挖出来的,祖祖代代留下来,就为了躲荒躲难。听村里的老辈人说,村里人在这里躲过清兵,躲过长毛,躲过革命党,躲过鬼子,躲过**,还躲过要来抄家的小将......‘星光’之后我们也在这里躲过,后来粮食吃没了,没办法,才出去逃命......”说到这儿,老耗子想起昔日时光,不觉黯然神伤。
疤痕少年可不管老耗子是在黯然还是在神伤,不死心的追问到:“这里就这么一个大厅?没有别的什么机关或者暗洞?”
老耗子收拾起心情,说道:“钢哥,这你也看见了,就是这么一个洞,再没有别的了。”
他的年岁远比疤痕少年为大,却称呼少年为“哥”。
“妈的!那这里不就是一个闷葫芦?”
老耗子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这群活尸来的太急,我也想不到再回这个洞里。”顿了顿又道:“好在这上面连根人毛都没有,那群活尸不会停下来的,马上就会过去。”
“最好是这样。”钢哥眯着眼睛看着在洞中到处乱撞的那些人,忽然露齿一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里有的是能吃的东西,总能挺个十天半月的。”
老耗子和另外那个荒人少年顺着钢哥的眼神望了过去,不觉都打了个寒战。
队长此时心里也在琢磨,“也不知道头顶上的那群活尸什么时候能过去...这回逃的太匆忙,什么吃的都没带出来,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这洞里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吗?”
心里想着,队长的目光不觉投到对面荒人的身上,正好看见钢哥诡异的笑容。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很快又各自移开。
吃什么?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