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看着二档头,叹了口气,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一个案子,咱们必须办好了,办漂亮了,让人看着舒心,懂么?”
刘瑾可不傻,他东厂是龌龊,是不堪,是各种贪婪,这些,刘瑾都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有些时候,面子,还是要有的。
若是第一个案子,都办的经不起推敲,那,他刘瑾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最主要的,这个案子和曾毅有牵扯。
曾毅是什么人,刘瑾也知道。
这个案子,若是办成了冤案,对曾毅的名声,可是一个打击的,传了出去,他刘瑾没落下曾毅的人情,反而得罪了曾毅,这算是什么事?
是以,这个案子,就必须要是真实的,有凭据的。
“还是厂督高明。”
二档头嘿嘿笑着,拍着刘瑾的马屁,只是,心里,却是不怎么认同度,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在二档头看来,东厂的所作所为,天下谁不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能把宫中的那位给哄好就行了。
至于旁的,你就是在作秀,也是枉然,你哪怕是在审理两三个案子,都公公正正的,也没人说你东厂的好。
是以,这些,都是白搭。
不过,这话,二档头也不傻,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若是说出来,他的这个二档头,怕是别想在当了。
“把事情办好,办漂亮了,杂家有赏,若是办砸了。”
刘瑾冷汗了几声,没有说话,只是,二档头心里也明白,这若是办砸了,别的不用说,他这个二档头,怕是当不成了。
就冲着这个二档头的位置,他也是要把事情办好的,要知道,他这个二档头,平日里,可是也能捞不少好处的,若是这个位置没了,谁还知道他是谁啊?
而且,他自己知道自家的事情,他这个二档头,可是没做过什么好事的,就是东厂的番子,他的手下,也有不少恼他的。
一旦他这个二档头的位置没了,他可真是要倒霉了的。
刘瑾手下的这几个档头,可以说,没有一个是聪明的,刘瑾之所以还用他们,其实,就一个原因,这几个档头,或许不聪明,但是,他们却是都知道一点,就是,他们的权力来自刘瑾。
而且,他们几个也清楚,就凭他们几个,是绝对不可能代替刘瑾的,是以,他们几个,可都是老实的很。
也正因为此,刘瑾才会重用他们的。
没办法,既然没有才子,那,忠诚,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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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那边,可是乱了啊。”
锦衣卫,正在办公的屠庸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抬头,冲着司徒威笑了笑,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司徒威有些琢磨不透。
“怎么了?”
司徒威有些纳闷不解的看着屠庸,不知道屠庸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那边传来的情报,你还没看吗?”
现如今,锦衣卫的情报,可是互通的,就算是屠庸不给司徒威说这些,司徒威也是肯定会知道的。
只不过,情报就算是互通的,可是,两个人总也不可能所有的情报都看了吧,一般都是两人各看各的。
也就是分拣了看的。
是以,屠庸也不做那小人,既然看到了,提一提,也没什么。
若不然,现如今,屠庸可等于是欠着曾毅一个人情的,若是他在故意隐瞒那边的消息,传了出去,对他屠庸的名声,也是一个损害的。
“还没。”
司徒威楞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怎么?难不成,出事了?”
“也不算是吧。”
屠庸叹了口气,道:“南京城那边,能出什么事?”
“只不过,却是有些消息传出罢了。”
司徒威就不吭声了,盯着屠庸,屠庸既然说没事,还一直说有消息传出,这,就是有些奇怪了。
问题,应该就在于屠庸所谓的消息了,到底是什么消息。
“南京城那边,据说,现任南京兵部尚书,要有一些动作了。”
屠庸叹了口气,现任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那可是曾毅的人,是以,屠庸才会对司徒威提起这事的。
司徒威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散发了一丝精光,不过,却又转瞬即逝:“什么动作?”
“情报上说,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对于现如今南京的军备,可是有些不满意的,想要进行改动。”
屠庸的这一句话,就让司徒威的心神不由得跳动了一下。
不同于旁人,司徒威也算是曾毅的心腹了,是以,也是大概知道曾毅的一些计划的。
而且,司徒威也明白,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那就是曾毅的人了,他的所作所为,肯定是曾毅授意了的。
若非如此,曾毅何苦费了大把的力气,把王守仁直接擢升为南京兵部尚书,正二品的大员,若是不受自己掌控,曾毅岂会做这种事情?
“这些事,咱们可是管不着吧?”
司徒威似笑非笑的看着屠庸,不知道屠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管不着。”
屠庸点了点头,道:“只不过,有些奇怪罢了。”
“要对军备进行改动,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事关重大。”
“要知道,当初,曾大人在南京钦差巡视的时候,就对南京城的军备进行了大的改动,到现在,南京军备的人,也还没有补全。”
“此时,若是现任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在对南京的军备进行改动,那,到时候,南京军备,怕是要在空缺了许多的人的。”
“若是无事还好,可,一旦有事,怕是连曾大人,也要被牵连进去的。”
屠庸的这些话,说的句句肺腑,听起来,仿佛都是在替曾毅考虑的,都是在替曾毅着想的。
只是,司徒威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司徒威了。
什么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
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有什么不同的意思,这些,司徒威现在,都懂,或许,他还不如屠庸,这个,无可厚非,毕竟,他是武官,而且,以前还是在锦衣卫混的。
而屠庸,那是饱学鸿儒,他岂会能和屠庸比。
可是,今个,屠庸的话,他却是能听懂里面的意思的,这是在借着此事,来试探曾大人在南京,到底想要做什么的。
若是以前的司徒威或许会上当,可是,现在的司徒威却是不会上当了。
甚至,听完屠庸的这话,司徒威的脸上就出现了一股迷茫的表情:“这事,可就不归咱们锦衣卫管了。”
说完这话,司徒威还有些诧异的道:“本官到是记得,屠老大人您和曾大人,似乎是旧识吧?”
“且,您和曾大人的关系也不比寻常,这事,您若是想要提醒,不妨派人给曾大人送信一封,也就是了。”
司徒威说这话,看似无意,可其实,却是在讽刺屠庸的,好歹你屠庸也是受过曾毅的大恩的,怎么现在,就能还来通过他司徒威来试探曾毅去南京的意图呢?
这样做,也太不过君子了吧?
可以说,现如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司徒威也没有辜负曾毅的期望,已经是成长迅速了。
屠庸老脸略微泛红,尴尬的笑了笑,道:“咱们锦衣卫,若是给人传递消息,却也是有些不妥的。”
“这事,也就是咱们在这说说罢了。”
有司徒威在这,屠庸岂会自己开口说是给曾毅送信?就是他不开口,这信,司徒威也肯定会送到的。
“这到也是。”
司徒威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事,万一传了出去,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屠老大人泄露消息呢。”
司徒威这话,等于是彻底的将军了屠庸,就算是以后曾毅知道了这事情,也是你屠庸这传出去的,和我司徒威无关。这,主要是锦衣卫那边,是不可能盯着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的,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盯着。可,屠庸却说了这话,也就是意味着,屠庸,暗中令人盯着南京的,这让司徒威如何的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