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宝病了,要你拿钱买药你拿不出来,让你给小宝买点肉补补身子你也拿不出来?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你这个窝囊废。”
说话的人是名妇人,声音很大,很刺耳,而她说的那些话,无论哪个男人听了,都会觉得无地自容,火冒三丈的,可是柳舟并没有听到杨成发怒。
“夫人,我杨成顶天立地,不偷不抢,过的问心无愧,你为何一定要逼为夫去收受贿赂?古往今来之贪官,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为夫俸禄虽然不多,可也勉强能够度日吧,朝廷发的养廉银也不少,加起来我们比那些普通百姓过的很不错了,你还想为夫怎样?”
庭院里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女人的声音又响又亮,男人的声音则一如的稳重,且句句讲道理,柳舟在外面听了一会,不由得觉得好笑起来,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只是杨成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道跟女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看来,需要本官来帮你一把啊!
柳舟敲了几下门,里面的争吵声立马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一女子的催促声:“你去看看是谁!”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国字脸的男子站在对面,他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则一脸傲骨,道:“柳大人的病好了?”
听到这句话,柳舟真恨不能上前踹这个人几脚,不过最后柳舟只淡然一笑:“杨主簿该不会就想跟本官这样交谈的吧?”
杨成微微凝眉,这个时候,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子从里面走了来,一看是柳舟,立马笑了起来:“原来是柳大人,快请进,快请进,我家这个不重用的,还要靠您多加提拔呢!”
杨夫人说着,便把柳舟给拉了进来,杨成的家虽然不大,倒是挺干净,一口古井,一颗老柳树,几许花草,把这个地方点缀的倒是有几分诗意,像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家。
请柳舟在柳树下的椅子上坐下之后,杨夫人立马端来了茶水,很是殷勤,而杨成则一脸苦样,觉得自己夫人这般巴结柳舟这个贪官,简直是有辱斯文。
“好了,妇道人家就不要在这里掺和了,去看看小宝的病好些了没。”杨成终于看不下去,把他夫人给轰进了屋。
而就在杨夫人离开后不久,杨成随即冷言问道:“柳大人病刚好就来下官家里,可是有什么要吩咐?”
柳舟坐在椅子上显得很是悠闲,甚至还端起茶杯慢慢饮着,听到杨成的问话,这才放下茶杯,道:“杨主簿在县衙当差多年,应该知道县衙的规矩吧?”
听到柳舟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杨成愣了一愣,以前的柳舟是个贪官,能力也极其有限,脾气还很差,像这般稳重的跟自己说话,好像还从来没有,难道昨天一场惊吓,把这个贪官给吓的转了性子?
“下官不明白,还请大人明示!”
“身为主簿,在办公期间,可以随便离开县衙吗?如果真的要离开,是不是应该得到本官的允许呢?”
杨成望着柳舟,微微凝眉,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柳舟的意思。
“下官本想去向大人请假的,可当时大人卧病在床,扁姑娘说不方便见人,下官的事又急,就没打招呼。”
杨成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副凌然大义的样子,说到卧病在床的时候,更满是不屑,好像是对柳舟的巨大讽刺。
此时的柳舟自然听得明白,所以他也不在意,只微微点头:“本官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杨主簿的儿子生病,于情于理,本官都是说不得什么的,而本官这次来,也并非因为这事来惩罚杨主簿,而是钱御史要来余平县进行官员考核,本官想知道杨主簿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听明柳舟来意之后,杨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过他还是很快答道:“大人两袖清风,行立天地间,那钱御史要来,就让他来好了。”
这句话有着很深的讽刺意味,柳舟心中冷笑,嘴上却道:“杨主簿,本官是不是两袖清风,那钱御史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本官想知道杨主簿的看法,你是希望钱御史来呢,还是不希望他来?”
杨成看着这个给人不一样感觉的柳舟,心中满是疑惑:“这种事情,下官可做不了主。”
“杨主簿与本官也有一年交情了,不妨直言,那钱御史来或者不来,对本官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被柳舟步步紧逼,杨成突然恨下了心:“对柳大人来说,钱御史的到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大人也不会吓的昏死过去吧,至于下官想不想让钱御史来,那要看朝廷调派的下一任余平县令是谁了,他要是个鱼肉百姓的贪官,还不如让你柳大人当更为合适。”
这话说的极其露骨,等同于是揭露了柳舟贪污的事情,杨夫人在里屋听着,真为她夫君捏了一把汗,心想自己的这个男人咋就这么缺心眼呢,这柳大人要是突然发起脾气来,可有他好受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帮自己的男人说几句?
就在杨夫人满心纠结的时候,,柳舟则仍旧十分镇定,只淡然问道:“如果朝廷要你这个举人补县令这个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