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般处置下来,被驱逐的也多是难逃重伤而死,或是在野外被兽类袭杀的。但至少却是看起来顺应民意,更让众多族人觉得是替他们做主,而头人首领却是罪有应得。再分起浮财来,更是理直气壮,再无半分做了强盗马贼的愧疚。
十余个部落,将近鄯州城周边半数就如此变了天,其余各家自然惶恐不安。难免有那联盟自保,强化治安的行径。这等李云吞的革命团伙还一时不敢下手的,又恰恰是那实力雄厚的大部族,偏是被宋军所重点关注的。即便知晓他们不过是为了自保,但总是让王厚、童贯难以安心。少不得就要唤进城中敲打一番,不少部族家眷子女还被扣成人质。
如此下来,就有那胆小怕死的头人首领,干脆弃了族人,携着家眷财产搬进城中寻求庇护了事。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今天又听得王厚等议定因这西宁州骚动暗伏,干脆将一干羌人大首领尽数押解进京,翟南就觉得这西宁地界已是基本上落入他自然道之手。
因着自己即将进京,这青唐传教之事自然也是亟需安排妥当,恰好这日吉恩领着数名初步培训过的羌人学徒也自宗哥城赶到了,便召集在西宁的一众自然道骨干会议。
“甚么?!”吉恩听闻那李云吞也被道泉收在手下,便是愤懑,“掌教!那李云吞纯是个无赖,只会欺凌良善,如何就能让这等人入教?!”
翟南将这李云吞之事告之于他本来就是存了个调停旧怨的意思,却没想到这吉恩反应如此之大。吉恩这一说,竟然还有些指责他收拢这干闲汉的意味。
还不待他说话,那解二便是喝到:“吉恩,如何与掌教说话的?!”
吉恩本是一时气愤,被这一喝也醒悟过来自己无状:“弟子只是义愤!一时失了分寸。请掌教恕罪!”
话是如此说,翟南本来也没往这方面想,反是有些愧疚。但被解二这一提醒,倒是觉得这吉恩似乎有些太过放肆。堂堂掌教仙人的决断,岂是你一个小小童行敢置疑的?!于是便在那沉脸不语,只是琢磨着,这吉恩先前刚刚被擒时倒是谦恭得很,不过两三个月,想来是前段时日在宗哥城当雪莲贤者,到处受人敬仰,有些骄横了。
见道泉如此做派,那比巴波也是见隙插针的乖巧,又牵涉到自己这李云吞一系的利益,自然不能放过投石的机会。便是说到:“为……为仙长……效……效力,不……不分出身。你……你莫是要,为……为私怨,坏……坏了仙长大事吗?”
吉恩虽是跟这比巴波没打过交道,但也算是认识,知道这厮一肚子坏水,如今给自己扣上这等罪名自是要辩解。急忙跪伏说到:“弟子自皈依掌教以来,一直勤勉效力。实在是这李云吞等人声名狼藉,留在教中怕是会影响我自然道传教大事啊!这比巴波最是心思阴毒,在此挑拨,掌教万万信他不得!”
这般思虑也是有其道理,翟南用这李云吞等人也是干脏活的。细细琢磨一阵,翟南觉得还是做些调整为好。
如今这吉恩在宗哥城经营近两月,一干羌人学徒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而李云吞团伙又在西宁州聚起一股势力。两人又有嫌隙,自己一走,无人钳制,怕是两人就要生出乱子来。
心中有了计较,便是吩咐到:“吉恩所言颇有道理,但李云吞一干人立有大功,我自然道传教不论出身。即日起,西宁传教事宜便由吉恩主持,宗哥城则由许多直领。所有教职学徒培养,一应送往宗哥城,交由许多和关水龙教导。”
又看一眼解二,说到:“解二,你今日起便慢慢接手李云吞这边的事情,待得这些羌人首领头人尽数除去,便由你统领这西宁州羌人之事,挑选些可靠的作为护教队。我再另调那格利高来助你。”
安排完这边,又转向比巴波:“你去告诉李云吞,好生干完这边的事。回头事了,就可带着你们去宗哥城,统管那边的羌人。”
“至于军中传教,则由王铁锤负责谐道营事务。”看王铁锤拱手垂首领命,又叮嘱一句,“整个青唐传教统归许多管辖。”
暂时只能如此了,加上还待收复的廓州,偌大的地盘,竟然只能委托给这些新手,翟南着实无奈地紧。这些人中,只有那许多,算是受过比较系统的培训,但也只是一个童行而已,现下只得紧急提拔升为道士以方便行事。回头还是抽调慕容鹉或是王豆腐来才好。
开出这般大的地盘也无人管理,人手不足实在是目前最大的瓶颈。
正是蹉叹,突然就听人来报,知乾祐县符利灯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