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阳节在乐潇泽与众人刻意的渲染下,显然热闹于往年。
沈环也算在宫中呆了些年份,对这些大节小节,偶尔的庆宴早已没了感觉,一切不过是应付场面而已。
今年比赛的龙舟倒是多了不少,聚众观看的百姓也更是数不胜数。沈环却突然想象到了乐衡骏的那张木然脸,心里肯定已经极度不耐烦了。
想这宗亲之中,谁还敢像乐衡骏那般摆脸色?也是乐潇泽容忍他。
虽然,乐潇泽对乐衡骏一直态度淡淡的,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乐潇泽对乐衡骏的确是很容忍的。就不知道,是看在她沈环的面子上,还是真的欣赏乐衡骏。
“上次皇后殿下赐下的凉枕,贫妾睡着,晨间真是再也不想起来了。”
闻言,沈环回过神来,看向朝她说话的盛王妃蒋氏,含笑道:“盛王妃客气了,这也算不得我的功劳,应该要多谢那能工巧匠才是。”
蒋氏微一躬身,“殿下说地极是!但也要殿下这位伯乐识货呀!粗粗看去,真是不大起眼。”
“贫妾初时还想,殿下就赐贫妾这样一个凉枕,莫非是嫌弃贫妾了不成?却原来,殿下是真正花了心思的。”
说着,蒋氏起身一福,“贫妾再次拜谢殿下厚爱!”
沈环道:“不过一个凉枕而已,盛王妃不必如此。盛王妃如今有孕,不必讲这些虚礼,快坐下吧。”
蒋氏身边的婢女寻春扶着蒋氏坐下道:“皇后殿下有所不知,王妃自打怀上这一胎以来,一直怕热难眠,夜里也总要惊醒几次。可自从殿下赐下这个凉枕以来,王妃总算是能夜夜睡地踏实了。”
旁边命妇笑了起来,“哟!贫妾听着,倒想去盛王妃那里瞧上一瞧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宝贝,竟然如此神奇!”
其他人也纷纷调笑附和起来,水榭里的气氛也显得十分融洽。
沈环看了一眼蒋氏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蒋氏有些太过“出风头”了。是兴之所至,还是故意如此?为何要突然跟她套近乎?
蒋氏如今这一胎也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看上去已经有些凸显。再看她身边不远处的盛王世子,眼下已有五岁,还跟乐潇泽是一天生辰,也算是一路风光了。
当然,也有不少流言围绕着这位盛王小世子,甚至有人说他与乐潇泽是同样的命格,将来必定不屈于人下。
但乐潇泽也好,太皇太后也好,听了这样的言论,却也并不恼怒。
而这样的流言也只偶尔冒一下头,沈环不禁怀疑,根本是有人故意如此,似乎在提醒什么一样。
其实只要乐潇泽每年过寿辰之时,大家自然而然地都会想到这位盛王世子。
这些年,去盛王府巴结的人也不少,但盛王都客客气气,保持着疏离的态度。倒是盛王妃,时不时会参与一些贵妇间的聚会,似乎很寻常,又似乎没那么简单。
而太皇太后对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盛王妃再次怀孕,章氏也表现地很平静。
这样的太皇太后在许多人看来,似乎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但沈环知道,太皇太后一直都关注着所有的事情,但是太皇太后最后会怎么做,却不是她能猜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