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并不着急,看看对面的祖大寿,把马往前提了提说道:“祖将军,数载未见别来无恙乎!”祖大寿当看到是皇太极时这脸色可就不好看了,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十分呆板,又像一面绷紧的鼓皮。
祖大寿临出来前恨死皇太极了,可今天一见面又不好意思,不有那么句话,人怕见面,树怕扒皮,祖大寿是个好脸的人,是个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对不住皇太极,理亏的很那!
没办法,人家跟自己打招呼,自己也不能失礼啊。祖大寿把大铁枪放在得胜钩上,双手抱腕当胸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清国的皇帝陛下,外臣这项有礼了。”
皇太极听罢哈哈大笑,心里早有了自己打算。精明的皇太极知道,对付骁勇善战、铁骨铮铮的祖大寿光用强攻不行,还要辅以强大的政治攻势、人情攻势。于是对祖大寿说道:“我说祖将军啊,自大凌河一别,今已数载,我很是想念将军,期望与将军一见,至于去留,我不相强,悉听尊便。将军屡次与我兵戎相见,也是为将的本职,我不介意,请将军勿疑。朕当时听你说你回锦州接家眷,可一去就是七八年不会转这是何意?难道大丈夫说话不算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给谁说的呢?”皇太极嘴可不饶人,专指出祖大寿的痛楚。
祖大寿本来就已经火撞顶梁,满脑门子官司,自己的义子还在他手扣押,被人一问啊自己倒有些理亏了,不知说什么好,无言以对。
皇太极一看有门儿,接着又说:“祖将军,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搀糠使水,咱们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不敢尧舜禹等先贤,但我估计我比天启皇帝还有崇祯皇帝要强上万倍,你信不信?”
皇太极越说越有理,越有理还越说,可把祖大寿说的腿都麻木了,心里合计:“好一个皇太极,几年没见啥时候练的嘴皮子呢,我还说不过他。干脆我先给他一枪得了。”想到这里,祖大寿往前使劲,把大枪抬起,对准皇太极的前胸就是一枪。
皇太极不但没有躲闪,反而叫板道:“行,行啊,祖大寿有本事你就来,给我来个痛快。”
他这么一来,祖大寿眼看就要扎上了,结果又把枪给收住,没往里扎。祖大寿心里就翻了个:“看来他这是真对我好啊,怎么连躲都不躲,像这样的大仁大义之人我岂能杀之。”想到此时,祖大寿已经无心恋战,把大枪收回,波转马头,连声拜拜都没说,带领人马撤回锦州城。这场危机就算化解,多铎与济尔哈朗笑着对皇太极说道:“陛下真乃神人也,我等不服真乃罪过、罪过。”皇太极一笑:“哪里、哪里,这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过我说济尔哈朗,你的能耐怎么还退步了呢,方才我看了半天,你的武艺和气力大不如从前,难道肾虚不成?”一句话把大家伙逗乐了。
他们回到义州城里,皇太极又视察了一下其他工作,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二人,要他们二人做好准备,以备日后好对锦州实施打击。
光阴似箭,转眼间到了这一年的九月份,正直周边小麦的收割季节。义州屯田的小麦,远远望去,看见大片大片的麦田金黄金黄的,像一块大地毯,显得平平展展的。成熟的麦子,挺着沉甸甸的腰杆,互相磨擦着.发出嗦嗦的响声,金灿灿的小麦像那数不清的黄宝石,在秋风中展示自己的伟大成果。
多铎负责收割小麦,带领着当地农户,还有清兵,扛着麻袋,赶着毛驴车,一车一车拉近义州城里。百姓官兵脸上乐的跟开了花似的,可算没白忙活一大年,这回妥了有吃的了。
咱们在表明军这边。祖大寿至义州被皇太极羞辱之后,回到锦州生了一场大病,一病就是三个多月。说句白话就是上火,嘴里起口腔溃疡,屁股上长火疖子,每日里卧床比起、不思酒饭不思茶,什么也不想,就是一个劲在床上躺着,几个月的功夫,这么一个人由原来的一百六七十斤,一下减肥到一百二三十斤,受了一大圈。手下人看着都替主子担心害怕,这样下去人不就完了吗,没救了。
祖大寿心里窝火啊,这是被别人挤兑这样的,一个是崇祯皇帝。另一个是崇德皇帝,他们都想争取祖大寿,经常派人送信,说如何如何想念祖将军,你快来吧,我们需要你,国家需要你。祖大寿有一肚子话不知和谁说去,一会又想袁崇焕,自己对不住袁崇焕啊!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是降是战,真是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