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不凑巧,展泸就是少数人中的一个理智男人。
比起眼下的欢愉,他更加想知道这个几次三番都想占他便宜,而且已经成功占了他好几次便宜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他起身将红衣压在身下,茫茫黑夜之中,他看不见红衣脸上阵阵绯红,眼中含泪。
“你到底是什么人?”展泸按着红衣的双手,气息有些许紊乱。
虚无之中,只听红衣细细喘息,声音不失矜贵:“公子这么快就忘了我吗?你忘了那日桥边垂柳下,还有那晚……”
她想说的不止这些,却被展泸无情打断:“别耍花样,你知道我问你的到底是什么。”
气息短暂一滞,红衣眼角悄然滑下两颗泪珠,咫尺天涯,约莫世上最可悲的事情不过如此。
“如果我不是魔教女子,你会不会喜欢我?”红衣云淡风轻的问他一句,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痛到极致。
展泸松开她的手,起身将灯盏点亮,这才看见躺在榻上的女子身姿曼妙,纤细如蛇,她依然穿着红色长裙,比烛火更加艳丽。
展泸一寸一寸扫过红衣雪白的脸蛋,明艳的双唇,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光,面上是一贯的从容。
他迷惑的望她,脑海之中陡然闪过一道身影。
可是理智告诉他,从前的那个人若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此刻在阴曹地府的人,该是他自己了。
如若此刻沈韶轩就在展泸身边,一定会痛心疾首的指着展泸的鼻梁:“有个如此貌美的女子心甘情愿让你睡,你还愣着干嘛?”
话虽如此,然而一向嘴贱的沈韶轩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你不肯说你是谁也无妨,告诉我失踪的女子在哪儿?”展泸居高临下的睨着一动不动的红衣。
看她迷离的目光,更像挑衅,更像牵引。
她张口,红玫瑰般的嘴唇微微绽开:“我说过了,你若真想知道,就得想办法报答我。”
这一次展泸是真的被她逼急了,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刃贴在红衣的颈上:“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展家公子武功盖世,只恐怕还没有真正杀过人吧?”
相比之下,红衣更是老江湖了,就在展泸踌躇之际,红衣在昏暗烛光下迅速击落展泸手里的短刃。
柔软的双手在展泸衣襟下一扫而过,扯出的是两块红色丝帕,那是前两次见面时,她有意留在他身上的。
红衣纵身穿梭到庭院中,清冷月光下,她挥剑将两块丝巾斩成碎片,脸上透着冷冷的笑意,隐含嘲讽。
“你屡屡假装正人君子,其实还不是将我留给你的东西带在身上,即便我是魔教女子,你的心多多少少也留在我身上。”
展泸蹙了蹙眉,看得出他已用光了所有的忍耐和涵养,因此不由解释,向红衣猛然出拳。
红衣渐落下风时,一个蓝衣少年适时出现,他并未与展泸僵持,只是救下红衣之后,拂袖离去。
展泸仰望着划过雀檐的两道身影,耳朵里回响的是蓝衣少年出现之前,红衣说的最后一句话。
“十年前,鸿雁山,我给你的同样是一块红色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