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佬”,“河南人”都摇摇头。
“你们的历史知识太少了,餐馆收摊了,明天再讲吧。”
“东北佬”听得津津有味:“明天早点来,我请客。”
还没下班,“东北佬”就把菜点好了,餐馆老板见我们来了,笑眯眯的赶快把啤酒瓶的盖子打开。
还没坐下,“东北佬”就笑着来了个沾亲带故:“听说,你们先祖金圣叹,可能姓张的哦,五百年前我们也许是一家。”
一杯冰冻啤酒下肚,好舒服:“看在啤酒的份上,好吧,就算我的先祖原来姓张,姓名本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料,能出名。”
“东北佬”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你接着讲,不打扰了。”
盛情难却,不浪费时间了,边吃边讲吧:“先祖的书可是真的读得多,写的诗,特别是书评,那真的好。好得有人看不懂,只好说他的诗文有点怪了。”
“东北佬”附和着:“对,那些人自己不懂,装懂,还怕丢面子。”
先人的遗传,基因也多在文学方面优良,字画这些,还是出了几个名人,但是,也许书和输同音的缘故吧,祖上尽管书读得多的人不少,就是没出现过会赚钱的,基本都是穷困潦倒。
“河南人”插话了:“这个输与赚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做生意跟赌博一样,不是输就是赢,赢了就赚了,输了就赔了。”
“东北佬”怕我两又斗嘴下去,没完没了:“哎,别打岔,听他说吧。”
“就是嘛,不懂就只管听是了。”
祖外公遗传了祖先那种不服气,不信邪的脾气,同辈的其他人都在为了功名,早读书,晚读书,挑灯夜战,勤练字画,他偏偏就学做生意,决心让家人生活好起来,可是,生意实在是难做,亏钱太容易了,要赚钱,要想赚很多钱的话,难,难啊,难于上青天。
祖外公手拎一把油纸伞,脚踏一双木屐鞋,出了家门,走出苏州,贩过盐,买过绸缎,到过东北,踩过丝绸之路,坐过江南小船,到了金家湾,看两岸风景如画,游人如织,心底欢喜,就长住此处了。
金家湾,虽然不知何年何月开始成名的,但是最先开发这里,在这里生活的人,当然是姓金,不过,他们姓金,却和我们不是一个先祖,他们是正宗的本地人,是“本地金”,我们呢,还是“外来金”。
金家湾,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树有果……,两位听众大张着嘴看着我,这是在说什么嘛?不好意思,跟你们开个玩笑,我不知道怎样形容这么好的地方了。
这样吧,我拿一根筷子,沾点水,在桌子上边画边说。
一条小河,宽大约二百米吧,弯弯曲曲从南向北流去,将小镇一分两半,两镇都依河堤而建,镇中是渡口,花岗石砌的码头,河中小船悠悠,南来北往,是东西两镇连接的纽带。东边的叫做东山镇,西边的自然就叫西山镇,都坐落在山边。
河的下游,离渡口一千米,有一小洲,原名“金家洲”,因洲上的沙里含金,被外人叫成了“金沙洲”,这个洲归属哪个镇,还有一个故事,后面再讲。
河水从这里再流十五公里,就是县城了。
州的东面,有大约五平方公里的一个小平原,以前,没有修河堤的时候,遇到雨季,河水上涨,平原经常被水淹没。洲的西面,是高山,三座山上各有一座高峰,三座高峰如手指一样,从南到北排列,两边低,中间高,所以名叫“三指峰”,这三座峰又各有自己的名字,中间最高峰,叫“赤塔”,南边的那座是“仙姑岭”,北边的名字叫做“陡岭”。
建镇之初,金家人是请县城最有名的风水先生看过地的,在哪里种粮食,哪里居住,哪里建庙,何处必须建塔,先祖葬在什么地方,全都按要求来。
首先,“赤塔”这座高峰,是金家湾的灵魂之地,一定要在峰顶建一座红色宝塔,宝塔太平,人就太平。估计,这座高峰,叫“赤塔”,也是建塔之后叫的。同样,“仙姑岭”也是有了“仙姑庵”后才有的名了。“陡岭”上有“云林寺”,一听就知道是和尚住的地方。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先祖安生之地,风水先生在金家湾足足考察了三年,才选址在“仙姑岭”下,朝着“金沙洲”的地方,河水流过金沙洲后,向东四十五度转了一个大湾,名“金沙湾”。也叫金家湾,现在的金家湾,是扩大了地方的。先人安葬也是有要求的,山中间是“金家庙”,祖先的牌位在庙里供着,先祖按“男左女右”葬在庙的两边,面朝东,头上脚下。风水先生留给金家人四句话,一定要记住“头枕仙姑岭,脚踏金家湾,先祖葬于此,代代保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