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回穴冲陵,扬孔袭门,左掌硬生生接住对方千金重脚,身躯不由得后退几步。
趁此良机,杨树旺蜷起右臂,左脚虚晃,雾中看花,引开黑影视力,右脚凌空侧踹,倒踢昆仑,奔击黑影前胸。
这就是主仆两人之间的默契配合,阴阳双脚,非死即伤。
黑影尚未站稳身形,疾欲收鞭回防,但为时已晚,只得鼓劲挺胸,硬硬地接了铁板脚这一劈山脚。
当下又后退数步,只觉得胸口发热,嗓子发咸,一股热血脱口喷出。靠住一棵胡杨树,稳定身形,黑影手捂前胸,道:“好一招阴阳双脚。”
话音未落,黑影闪到树后,向胡杨树林深处狂窜,眨眼间不知去向。
不远处的一棵千年胡杨树上,一个黑影隐伏于胡杨枝桠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白文彪见状,心知此时追击已毫无用处,便负手而立,面色冷峻,凝视着惨月下无边无际的黑黝黝的胡杨林,任凭寒冷的秋风从身边低扫而过。
杨树旺忍着疼痛,轻轻说道:“少爷,黑影使得是尉迟鞭法,从鞭法分析,我看这人是飞天虎李波。”
“此人一贯独来独往,白府又跟他没有任何来往。他怎么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了?”
“少爷你忘了?五年前,李波劫道杀人,被你打伤,还把他扭送到官府。后来不知怎的又逃出官府大狱。这可是个收钱杀人的主儿,也许被人收买了。”
白文彪望着胡杨林,脑海中浮现出五年前的那一幕。
少顷,杨树旺问道:“现在如何处理?”
白文彪冷冷地说:“该来的没有来,不该来的倒来了。看来,今晚的大戏就此收场了。”
“少爷的引蛇出洞之计,今夜恐怕不能实现了。”
白文彪依旧望着呼啸的胡杨林,没有说话。
片刻,杨树旺又问道:“这赵麻子如何处理?”
“带回。钓鱼之饵不能放。”
白文彪凌厉的眼光射在赵麻子惨白无血而又伤痕累累的脸上,心想,张献忠和李自成这一对流贼兄弟,反目成仇,竟成冤家对头了。
此时,他记起了父亲白经庚常说的一句话,能同苦者未必能同甘,能好合者未必能好散。
在他来胡杨林的时候,白经庚坐在那把不知何年何代相传下来的太师椅上,神色冷峻,沉稳地说出了一句话,速去速回,千万不可恋战。
残月迷离,冷风呼啸,胡杨台的深夜,弥漫着寒秋的沉沉悲凉气氛。
刚走出胡杨林,白文彪就见又一个黑影如石雕般的立于前面,不由一怔,万分警惕地问道:“哪路朋友?”
黑影声如冷铁,硬硬地回应道:“要命的朋友。”
话音未落,右手微微一扬,数枚银针带着尖锐的金属破空声,上中下三道,玉笛箫声,琴音剑舞,激射高原雄鹰的咽喉胸。
当下,白文彪惨叫一声,双手护目,仰身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