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地会在你府上?”
常玄振这苦瓜脸就拉的更长了。
“我家这里,是锦衣卫一处暗所。”
程恪……。
天可怜见的,原来这常府破地儿,居然是一处特务联络站。
他这算是自投罗网么?
程恪下意识就不禁东张西望起来。
这一望不打紧,不知是他心生了魔障,还是事实如此。
这会儿,他再看常府上下。却突然觉得处处不慎对劲。
譬如书阁外头那回廊里,正端着盒子来回走动的侍女。他突然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那容貌一般的侍女总有些鬼鬼祟祟的,好似在一边走路,一边窃听一般。
再往院外山墙上望去,他便隐约觉得,远处山墙和屋顶上,总有行行绰绰的身影在来回晃动。
一时间,在这大夏天的炎炎夏日里,程恪突然有种如坠冰窟,浑身发毛的诡异感觉。
这厢,常玄振却嘿嘿笑着,伸手要去抽程恪袖子里那本兵书。一边就乐着道:
“左右无事,只为坐等。不如给我瞧瞧这兵书都写的啥吧。”
程恪这会儿正发毛发寒呢,一时就被常玄振突然伸出来的手冷不丁给吓了一大跳。
他忽一声侧开身子,一边毛骨悚然的问:
“你干嘛?”
“看书啊。”
常玄振也是突然被程恪这毛毛躁躁的神情给弄得莫名其妙。
这家伙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跟中了邪,总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呢?就跟掉了魂儿似的。
他哪里想到,他这一句自家府邸原来是锦衣卫一处秘密联络点,这话顿时把程恪吓得不轻。
只见程恪突然跟抽风了似的,一把夺过他已然抽出老半截的书。一边大声嚷嚷道:
“你吓着我了,宝宝需要安慰!”
常玄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话啥意思?哪里来的宝宝?
正要开口问,程恪又冷不丁给了他一记白眼。一边挥挥手道:
“唉,又给忘了身处何地了。我刚才那句话你自动过滤掉就好。”
“自动过滤?这又是啥意思?”
常玄振抬起手肘就要往程恪额头上去摸。
怎地好端端的,这会儿突然魔怔了呢?
程恪却不理会他,只是把手里兵书扬了扬。一边贼贼的笑着说:
“你今儿刁难我的账,咱哥俩还没算呢。这书,你想看啊?”
常玄振巴巴的点点头:
“想看。”
程恪嘿嘿一笑:
“好说,出价来买。”
常玄振又点头:
“哦,我买。不过是一本书么,我买就是了。你说,多少钱?”
程恪这会儿心底乐开了花,宰羊估啊!这么喜闻乐见的事儿,他今日这一通气不顺,总算有地方发泄了。
“便宜,一个字十文钱。”
“啥?!”
常玄振高叫着站了起来。
“你抢钱啊!”
程恪摆出一副蔑视的表情。
“啥叫抢钱啊,知识产权你懂不懂?专业就得卖高价你懂不懂?我这本书可是实用性很强的,很具有可操作性的宝书。学了就会,学了就能用。这样高大上的宝书,难道还不直大价钱么?”
常玄振看着程恪手里这厚厚一沓的兵书,喉结咕嘟一声咽了口吐沫。一边下意识问:
“那你说说,到底卖多少钱?”
“算啊!”
程恪掰开了手指头,一边学着账房先生模样算起了账。
“我这书一共三十五万字,每个字十文钱。三十五万字,那就是一百五十万钱。一两银子是已签文倩钱,合计,是一百五十两银子。拿钱来!”
噗通!
常玄振立时被这天文数字给吓得咚一声,膝盖撞上了桌角。
他都顾不上喊疼,当即怒气冲冲的跳起来骂道:
“好你个程云哥,我今日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程恪笑嘻嘻问:
“啥真面目啊?”
常玄振咬牙切齿的道:
“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