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多嘴,我砍死你这个不成器的憨货!”
众人见状,纷纷不禁哈哈大笑。
天底下有这般蠢人么?什么叫做程恪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程恪所说,都是真事?
一时就连张素庵都有些羞愧难耐,气的转身就要拂袖而去。
张庆绶哪里能让他走,急忙上前拽住他道:
“张委员,张委员。我的好大人哎,你可不能走哇。这都是奸人胡言乱语,蒙骗我家小四呢。不能信,不能信。我的为人委员您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奉公守法,接济穷苦的呀。”
不想那张胖子居然又插嘴道:
“对,对。干爹你可不能走啊,我哥可没做倒卖粮食的事儿。这都是混账宋友金做下的。干爹你可不能误会我大哥。”
得嘞!这下连谁接的手都扯明白了。这叫什么?简直神补刀啊!
张素庵气的脸都紫了,就连他是张庆绶干爹这层都被揭了开来。他还怎么帮忙助刀?
张素庵怒气冲冲对着张庆绶呸一口。转身拉了袖子,大喊一声:
“胡闹,这局面留着你自己收拾吧,我管不了!”
一声招呼了,就连扬州卫的卫官都被他招呼着撤了兵。只留下张家两兄弟还有一干家丁大眼瞪小眼。
只是程恪这会儿哪里又肯让他轻易跑掉了。今日民人闹事,还没个正式说法呢。再说韩济舟还被关着。
程恪因拱手朝张素庵道:
“张委员莫走,东关韩大人不知此时身在何处,可否放了?你看,民人群情激奋。若是一个不慎,怕不得又要闹哄起来。但请大人三思。”
张素庵一拍额头,他这会儿气的连韩济舟都给忘了。韩济舟这会儿正被他关在盐运司大牢里吃土呢。这下子,他是黄泥掉进裆里,洗都洗不清了。
程恪又看向常玄振,拱手道:
“小爵爷,贪官奸商相互勾结。这事,锦衣卫管得管不得?若管不得,我这就下船俯首就擒。”
常玄振这下子也是愣住了,一时语塞。心底只剩纠结。
他兄弟义气,保下程恪是小事一桩。可是不过因为回扬州老宅上坟闲居,却一不留神就拿下了扬州钞关委员。这事儿,却是大大有违他爷爷的嘱咐。
虽然他最是见不得官商勾结,鱼肉百姓。但他终究只是在锦衣卫贴职,还未历事,不能干涉地方事务啊。
“这事儿…,我…。”
常玄振有些不好意思,便不敢拿正脸对着程恪,只是唯唯诺诺的一边嘟囔。
程恪笑了。
“我可没叫你审问。只是眼下这伙人要是跑了,不定又要使出什么阴招。不如先拿住了交给能管事的。小爵爷以为如何?”
常玄振听了话,顺着感觉就点点头,一时也是少年人正义感爆棚,当即道:
“这倒是正理,该当如此,该当如此。”
便听到程恪突然一声爆吼:
“拿下了!”
当先,姚长子便挥拳上前,一把朝向张庆绶扑去。
那头二张兄弟和张素庵哪里肯依,只是眼下江都县衙役和扬州卫兵丁,都因为他担心事情闹大,早被他支走了。眼下就剩了大几十个盐丁和家丁。
虽说还算人多,却对着二十来人的锦衣卫精干。孰胜孰败,却又是胜负难料了。
况且眼下事情被捅到了明面上,锦衣卫确有缉拿审问的权力。这要是被拿住了,他们可有的好?
一时三人急切,便狗急跳墙,也是拼了命一般,一步冲上去,和船上锦衣卫干了起来。
一时哼哈声,拳脚声,兵器声接连不断。更有倒霉的纷纷被打落水里。眼瞅着愈发混乱,程恪这边也渐渐有不支的情形。
程恪因高声道:
“你们放了韩大人和陆夫子,我不提这事。”
那张素庵这会子总算是弄明白了,这通乱子主使,就是眼前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毛孩。
可恨他只以为这小子是被韩济舟指使,搞乱他们收粮抬价的计划,因此才只盯着韩济舟。抓了韩济舟,他本以为擒贼擒王万事大吉了。
却不想竟看走了眼,冷不丁这边还有一条大鱼。竟闹的他都深陷泥潭,一时竟脱不开身了。
只是眼下情急,又哪里容他从容排布,只得高喊:
“好,好,好,我放。只要你说服小爵爷不插手此事,咱们揭过了不提。”
程恪又转脸对着常玄振挤挤眼道:
“小爵爷安危要紧,咱们先罢手吧。”
常玄振一听程恪这话,顿时有些糊涂了。这又叫他拿人,又叫他罢手的,这是要闹哪样?正要开口,就听到程恪一把抢过常玄振身后手弩,转头对着张胖子便射。
那张胖子哪里料到这电光火石的意外,只见那黑骏骏箭矢飞驰而来。当即眼前一黑,喊一声:哎呦我地妈妈哎,歪头就朝大运河里栽了下去。
一时众人正被这惊变弄得错愕,便在这时,程恪又是一声爆吼:
“拿下了!”
但见嗖嗖嗖,数十枚箭矢脱弦飞出,纷纷射中家丁和盐丁。一时令张素庵和张庆绶错愕不已。
自己这边足足七八十人,那边就算锦衣卫精干能打,也不过才二十多人。
可眼下这一通乱箭,当场就放倒二三十人。这…,这…,这…,这也太荒谬了吧。
却在他二人还在恍惚之际,姚长子和小霸王突然暴起。
只见姚长子跳将起来,一拳捣在张素庵腹部,顿时将张素庵打成了蜷缩一团的虾米。
那厢,小霸王李一龙也是如饿虎一般猛扑向张庆绶。一脚搭在肩头,张庆绶张庆绶正吓得瑟瑟发抖,口里连喊:
“莫伤我,莫伤我。”
小霸王却哪里管他许多,一个抬腿大劈叉,啪的一声,便将张庆绶胳膊给劈的挂了下来。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