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格楞楞”响,众人身子一沉,升降梯缓缓降了下去。这道竖井很深,足足下了十多分钟才到底。杨头先跳下去,其他人陆续跟着。底下是一条采煤巷道,往里走,许多工人都在铲煤装车,看到杨头,有的打招呼:“杨头,这个班是你们队去掌子面啊,多崩点煤出来,咱们可是按量算工钱”。杨头惭愧笑道:“王头,我们队一直拖后腿,太不好意思了”。虽在说话,脚步没有停下。
顺着巷道往下,渐渐没有了人,转过一个弯,洞壁边上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爆破掘进中”。大辉将牌子立在路中间,意思是告知井下工人,准备爆破工作了,闲人勿进。
杨头说道:“肖三,你在路口守着,爆破掘进期间,不要让人进来”。肖三答应一声找个地方坐了下去。顺子继续领人往里走,空间越来越狭窄,空气越来越不好。
再往前走到了头,是煤岩层,人们称它为掌子面。杨头带领的三队主要负责掌子面掘进工作。就是在掌子面掘进煤岩层,打孔爆破,不停前进,一天掘进的数量直接决定出煤的数量。一个掌子面一般有三个大队负责,分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作业。
顺子给每个人发了工具。安然和冯二柱手握不上,就负责给人打下手扶铁钎。其他人都发给了凿子、铁锤等工具。刘头查看了一遍掌子面,用粉笔划出几条线,杨头吆喝道:“沿着这几条线打孔。刘头,你去取爆破器材”。刘头转身离开,杨头背靠着洞壁说道:“大辉,顺子,开工”。两个人拿着鞭子和铁锹,向众人挥打起来,这些人急忙乱哄哄的干起活。
安然身边的杨癞子突然走到洞壁边上,跪了下去,不停磕头,嘴里念叨:“哥,哥,我好好干活,干活。不用你操心,有饭吃,有水喝。哥,哥,放心吧,让咱娘也放心,放心”。安然奇怪,杨癞子虽然有些智障,却也可以简单交流,还很听工头的话,这举动是作什么?。
大顺子呸了一口,走到杨头身边:“杨哥,这小子每次上工都跪地下叨咕一遍,这不是回事啊。干脆,像处理他哥那样,直接将他矿难吧”。
杨头训斥道:“胡说什么?和他哥能一样吗?他哥俩在路边流浪被我们捡进来,哪想哥哥非要带他走,才逼咱们下的手。杨癞子智障严重,什么都不懂,看见用搞头砸死他哥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要不你能领出赔偿金?还不懂上次矿难为什么留下他么?哥俩来煤矿登记做工,先后都死了,那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磕头就磕好了,咱们准备妥当,过个月吧的,保险一生效,搞次大矿难,拿钱走人,神不知鬼不觉,就大发了。现在把这些人看住,别出意外”。
安然心中一激灵,暗暗叫苦:“他们不是为了找人做工,是通过黑市渠道,找来残障的流浪汉下井,将人杀害后,制造矿难假象骗取赔偿金。由于智障的流浪汉无人问津,也没人关心,死不死根本没人留意。只要歹人假装亲属便能骗取钱财,看来我们这些人都要被杀死在矿井里。如今我口不能言,身无力气,跟智障流浪汉也没什么区别,怎样才能逃出去?”。越想越害怕,不由抖了几下。
大顺子咦了声:“杨哥,那小子似乎听懂咱俩的话了”,说完目露凶光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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