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歉意地扫了我一眼,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按了一个接听,他把话筒贴到耳边,过了一阵之后他说:“好。”
将手机揣回到衣兜里面,余明辉的眉毛耸动了一下,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林四四,深圳那边生产线临时出了异常,我明天过去看看,得在那边呆三天。”
丝毫没有不费吹灰之力就甩开余明辉的欣喜感,我反而是忧虑地问:“没大问题吧?”
余明辉拍了拍我的头,他笑说:“没什么大事。做实业,生产线经常会出点小异常,别担心。”
顿了一下,余明辉又说:“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我送你回去。这几天你就先随意收拾一下小件的东西,那些重的,等我回来再帮你。”
回到我的住处,余明辉看着时间也晚了,他没像以往那样多作逗留,他叮嘱了我几句之后就走了,我贴在门上一直听他的脚步声,直到完全听不见了,才去洗澡捣鼓一切。
辗转一夜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公司。
下午正忙得热火朝天,我办公桌上面的电话响了。
我一边敲键盘一边拿过话筒喂了一声,萧炎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没一点儿温度,他说:“林四四,知道你不太搞得掂余明辉,我昨晚帮了你一把,把出差去深圳的事推给他了。我也老费劲了,他才愿意帮我去出差,所以你最好不要辜负我这个帮忙。你五点提前下班,去做一个头发,顺便化一个妆,用了多少钱,回头找我报销就好。晚上你手机保持畅通,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也不等我回话,萧炎在叨叨说完这些话之后,咔擦一声把电话挂了。
我握着话筒茫然了一阵,再看看电脑上面的时间,还差两分钟就到五点了。
将话筒扣回去,我将做了一半的资料保存了一下,把电脑关了,再拉开柜子把之前萧炎给的那两个胀鼓鼓的袋子拽出来。
拎着袋子,我快步走过热闹喧嚣的办公区,飞快地走出了勤酬的大门。
没想到,我前一脚才从勤酬出来,陈道伟后一脚就从恒成里面走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根烟,一路的吞云吐雾,隔着这些烟雾,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跟我说话。
我也自觉有些别扭,当然也没主动去跟他搭讪。
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在我按了个一楼之后,陈道伟按了个负一楼,他把烟掐灭了,他缓缓开口说:“林四四,你这个点去哪里?顺道的话,我送你一段?”
我一只手抱着那两个高大上的袋子,另外一只手忙不迭地摆了摆,我连连说:“不用不用不用。”
陈道伟又扫了我一眼,他没再说话。
到了一楼后,电梯门开了,我慌乱地冲着陈道伟示意了一下,这才急慌慌走了出来。
抱着衣服和鞋子,我在商场里面如同幽魂一样晃荡了一阵,决定先回去把衣服和鞋子换上,再去找一个便宜一点的美发店,洗个头吹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一起化个妆啥的。
等到我从美发店里面顶着被吹得特别蓬松的头发,和一个让我不太自在的妆容出来,整个湛江已经陷入了夜色弥散中。
太多乱七八糟的情绪掺杂着堵在我的心口上,我失魂落魄地游荡在大街上,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的,总是找不到让自己特别舒适的方式。
这样放空的状态持续了大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
萧炎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都有点变形了,他不冷不热地说:“二十分钟之后,我会从广百的停车场出来,你在出口等我。”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萧炎侧过脸来扫了我一眼,他说:“丁展波让我们直接去他家里谈。如果你能把这事给弄砸了,我也能把你现在的快活日子给砸了。所以,你最好醒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