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一下子跪下了,声音也哽咽了:“求皇上替臣妇和臣妇的儿媳做主!今日一大早,惠嘉公主就登门大闹,说昨日冯驸马纳妾是臣妇的儿媳妇挑唆的,还说臣妇的儿媳妇行为不检,不仅与冯驸马有染,还和庄之嘉并恒郡王不清楚,言辞之难听,臣妇也无颜一一陈述,只是替儿媳觉得委屈,自打臣妇儿媳嫁进霍家,对上孝敬长辈,对下友爱姐妹,又兼主持家中中馈,应酬亲友邻居,谦和有礼,没有人不喜欢的,与犬子也是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一向循规蹈矩,不知公主所说的行为不检从何而来,更不知公主所指说她有拼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事不仅关乎儿媳的声誉,更关系到我霍家的门风,还请皇上做主澄清此事。”
顺昌帝倒是不知道惠嘉公主还把庄之嘉和恒郡王扯了进来,再加上什么拼头的话也实在难听,不由沉下了脸色质问惠嘉公主:“你果真是这么说的?”
惠嘉公主委屈道:“儿臣也是怒极攻心才口不择言。”
顺昌帝哼道:“身为公主,言行无状,这也就罢了,你说薛子桢行为不检,可有什么证据?”
惠嘉公主忙道:“怎么没有?有许多人都瞧见了,薛子桢没出嫁之前就和恒郡王来往频密,还有庄之嘉,据说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这都不是空穴来风的事,父皇您一打听就知道了。”
顺昌帝看了一眼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薛子桢,心中若有所悟,薛子桢没出嫁前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千金闺秀,不管是冯武夷还是庄之嘉,抑或是恒郡王,少年慕艾,这也是寻常事,若说有什么私情,估计不大可能.
别人不知道,霍灵璧当时还是锦衣卫指挥使,断不会被蒙在鼓里,若是薛子桢真有什么不贞之事,他那样的性子,当初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如今看来,多半是惠嘉和冯武夷吵了架,翻起了旧账,惠嘉一时气愤,这才上门找茬的。
即便是自己的女儿有错,顺昌帝也不可能承认,若是承认了,岂不是他教女不严?
顺昌帝忖思着,想找个法子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是正经。
就在这时,薛丹臣并镇国公父子赶到了,还有冯武夷及武功侯冯世安,也匆匆赶了过来。
当着顺昌帝的面儿,冯武夷虽然没有对惠嘉公主说什么难听的话,可他那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冯世安对这个公主儿媳也颇为不满,一点忙帮不上也就罢了,还净会找麻烦!
霍灵璧看着跪在地上的霍夫人和薛子桢,不由一阵心痛,那是他的亲娘和妻子啊,居然受了这样的委屈,他真恨惠嘉公主不是个男的,若是个男的,哪怕是王爷呢,他也非得狠揍她一顿!
顺昌帝一见冯武夷来了,正好,拿他这个罪魁祸首开刀,他若是不纳妾,怎会引来这一场风波呢?遂沉着脸色看向冯武夷:“听惠嘉说你纳了两个青楼女子为妾?”
冯武夷本就率直坦荡,从小在外游历,对皇权并没有多少畏惧之心,听顺昌帝这么责问,也不怕,反而昂着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纳妾也是为了子嗣,难道公主生不出来,就眼睁睁看着我冯家绝后不成?”
这话虽是实话,但就是冯成安也未必敢说,如今冯武夷这么直剌剌说出来,不光惠嘉公主脸上不好看,连顺昌帝也面露尴尬。
冯成安却吓得一巴掌打过去,呵斥冯武夷跪下,又赔罪道:“犬子无知,还望皇上恕罪。”
顺昌帝咳了咳,道:“你是家中独子,子嗣之事固然重要,但你和惠嘉还都年轻,暂且也不着急,再者说,就是要纳妾,也该和惠嘉商量着,纳个良家女子进门才好,怎么寻摸到青楼去了?”
冯武夷嘀咕道:“我和她商量,她倒是能愿意啊,就是丫头给我端茶也要猜忌半天,我去找别人,那还不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