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岚君?真是好久不见了!”将她扯回现实的则是这样一句问候。
少女回头一望,“哎呀这不是小田螺嘛!”她走过去,盯着面前的青年。“不错嘛小田螺,在田村家混的咋样?看你好像又长高了?”
“绯岚你就别取笑我了。”小田螺——不,政道回答道。
“什么叫取笑嘛,这叫关心!”绯岚的语气颇为语重心长,“不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三春城吗?”
“一言难尽。”政道皱了眉,愁暗了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他叹了口气道:“绯岚你那时还在九州,兄长可能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吧。”
“怎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站着说话不方便,绯岚你若是不嫌弃,就到我屋中一坐吧。”政道微微一笑,但他的微笑可比他哥哥的贼笑看着让人舒服多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二人刚刚坐定,绯岚便忙不迭的开口道。“你们哥俩吵架了?”
“……绯岚,要是所有事情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还好了。”政道无奈的摇摇头。“就在你去九州的时候,芦名家出了很大的变故。”
“芦名?就是我们现在征讨的芦名?”绯岚错愕道:“难道这场仗和这有关?”
他点点头道:“当然也有关系。”政道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兄长的脾气,我想你是知道的。”
“他的脾气?不过就是个二货罢了。”
“……”政道一听,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犹豫了好久方才道:“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这么说兄长……”
“你们都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那个二货关系好了!?”绯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算了算了这段掐了,我们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
“哦好吧。”政道点点头,“在你去九州的时候,芦名家原本的继承人夭折了,芦名家无后。”
“嗯,然后呢?”绯岚犹豫片刻,惊诧道:“你哥哥不会又想让你——”
政道接着道:“芦名家男子的血脉断绝,最合适的人选,则是佐竹家的义广和我。兄长为了我的事也一直在操劳——只是可惜——”
“是因为你接任了田村家?”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还跟上杉家有些关系,我对田村家不过是代管,而那佐竹义广,则确确实实的接任了白川的家督。”
“那……那这么说接任芦名家的怎么都应该是你吧?”绯岚恍然大悟道:“因为不是你,所以你哥哥就生气了!一生气就——就发兵打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政道很为难似的笑了笑,“芦名氏的继承问题关系整个奥州的局势动向,现在被佐竹家占了先机,伊达家形势危急,兄长他也很为难吧。”
“这么一说,其实你们兄弟俩都很吃亏嘛。”少女点头道:“先不说你哥,我觉得政道你就像是一块砖,哪里有用往哪搬!”
“……”一听这话,政道的表情凝固了片刻。“绯岚,你觉得我应该夸你说得很有趣吗?”像他这种风度翩翩的高雅公子,自然是不屑于跟绯岚这种人吵架斗嘴的。
“呃——”绯岚也自觉失礼,赶忙赔笑道:“哎呀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太介意嘛。”
“不过,其实绯岚你说的也有道理——”
“主要是殿下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很多事情还指望着你呢!”绯岚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一看,我觉得你哥挺为你考虑的嘛!哎呦喂,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哥还真待你不薄呀!”
政道依旧是笑,却不答腔。
绯岚在战前,甚至打过这场仗之后还依旧不知道。这场仗的胜负,决定了东北地区的绝对掌控归属,以及——伊达家的生死存亡。
天还没亮,政宗就早早的开始了布阵,绯岚一部被安排为埋伏部队,而事实上,这个时候的绯岚还“埋伏”在被子里没有爬起来呢。政宗对待这个丫头一向都是宽容的,毕竟也没指望她能起到什么太大作用。看来有的时候还真的是绯岚自己自视甚高了。
东方微微的发白了,片仓和猪苗代组成的一番队已经先行出发。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没想到,对方似乎也惦记着这句话。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到底谁是虫谁是鸟,就由这一阵枪声鸣起为始来见分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