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无伤失血过多已经极为虚弱,但他还是不能相信,原本稳操胜局的形势为什么会急转之下变成现在的结果。他断断续续却又恶狠狠的问:“你们俩为什么没被那石室吸引进深处去?难道……难道石门就是你们打开的?可是,你们继然打开过石门,为什么又活着走出来了?”
小可冷哼了一声,“我们自然进去过的。你以为你那间杀人石室的秘密我们不清楚?”他晃了晃手里的隔音棉,“昨天我们运气好侥幸逃脱了,这次进来早就有了准备。败在我们两个手里,你不服是吗?”
汪无伤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只是刀伤过重难以张口,只得委顿的轻轻摇了摇头。
乡派出所的审讯室里,程双已经换成了一身警服。她的气色不太好,情绪也很不稳定。她恨恨的指着对面已经简单处理过刀口的汪无伤,“你真该死!”
程双并不是个感性的小女人。可是面对汪无伤这种人,她却很难保持理性的一面,“你害死那么多人,我真想把你的头也砍下来。”
汪无伤以一个轻蔑的表情传达出他的满不在乎。“我为什么该死?你指控我什么?”
“山洞里的几十具尸体,还有那些制毒工具都可以证明。你以为我会没来由的从界湖城大老远的来你家买卤肉吗?”
汪无伤声音很虚弱,却又和着冰冷的腔调说:“我可不知道什么山洞,小姑娘,你可别栽赃我。想判我你有什么证据?就凭战强咬出了我?”
程双斜了他一眼:“我可没说战强落马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汪无伤接不下话去,有点泄了气。
程双却问:“你和西村一是什么关系?”
汪无伤猛一睁眼,目光如电般死盯着程双:“谁是西村一?我不认识。这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人是七十年前关东军的一个军官,以吃人头著称。”程双见汪无伤的目光闪烁不定,便接着说:“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胜利了大半个世纪,可这种吃人头的暴行却还在延续。你说你不认识西村一,你们做的事情可又如出一辙。”
“我又没吃人头!”汪无伤嘴很严,不敢再乱说把自己套进去的话。于是他横下心来,对警方的任何问话都不予回答,程双之后不管换了几个警员,他都会对审问他的人指指自己的耳朵装出不懂唇语的样子。警方找来哑语翻译,这家伙又抚着伤口装作体力不支。警方一时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送他住院观察。
同样住院观察的还有小可。中午他就被送进这间病房,直到晚饭后程双才空出时间来看他。小可没人聊天早就憋坏了,见到程双时他不禁眼前一亮:“我还是习惯看你穿警服的样子。”
程双没心思和这个制服控闲扯,二话没说便递给小可一份打印出来的文档。
小可不知她在搞什么花样,只得看了看那份文档。才看到题目他便是一惊,上面写到“吃人脑袋的活野兽——西村:倭国恶魔指导官西村一烤吃人头近百枚……”
读完这些文字。小可的手在抖,他愤怒、憎恶、痛恨……想了想不禁问程双:“这份文档是哪儿找到的,这****的西村一怎么也吃人头?”
“错了,你应该问汪无伤怎么也吃人头。这西村一可算是他的前辈了。”程双说:“这份是我根据烤人头这一行径搜到的资料,我也和文章上提到的相关部门电话核实过真实性。让你看这份资料,是想和你探讨一下西村一和汪无伤的关系。”
“有什么好探讨的,不是明摆着么?”小可把纸还给程双,“资料里说西村一后来下落不明,而老窑口山洞那石室里又发现了几十具无头尸体,无疑就是这两人干的,而从年龄看,汪无伤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子嗣,因而延袭了这门残忍的手段。”
“我也是这么想的。”程双点了点头。“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汪无伤对所有罪行都死不承认,贩毒案他虽然露出了些马脚,可是后来竟然和无头尸的来源问题一起保持沉默了。不过乡派出所的同志们已经封锁了他的家,正在全力搜查线索。”
“我想再看一眼汪无伤。”小可说:“我想听他亲口承认是西村一的后人。”
“你好好休息才是正事。这案子你别再多想了。”程双的关切极为挚诚。
“咱们在汪无伤家客厅里看到过他供奉的一个小房子的模型。事后我才想起来,那模型是按照倭国神社的样子做的。”
“什么?”程双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他和西村一是父子的事可靠性更高了。至少说明汪无伤和倭国有些关联。”
“让我想不通的是他家那尊无字的牌位,究竟是供奉的谁呢?”
“他老子西村一呗!”程双愤愤的说:“还能是别人了?”
“或许,是这门邪术的始作俑者也说不定!我很想知道这段故事。熊猫,我还想再进一趟那石室,我总觉得专门在山洞里开凿个石室用来杀人是件很不合逻辑的事。”
“你呀,还是好好养伤吧!你一个局外人这么热心的赶来帮助我们警方破案,还伤成这样,两度险些丧命在石室里,你做起事来才不合逻辑呢!”
“我这是为了你啊,很合逻辑。再说,做事只凭冲动和情绪就好,哪来那么多逻辑和道理?”
听小可说到几番犯险是为了她,程双讪讪的笑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