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移动，这次它停在了花木的右眼处。

“你的右眼已经瞎了，你的资产一再的被抢，你的生活一钱不值，我的问题很简单，无关其他，只是情绪，我想知道你恨那个房间里的人吗？”

花木能感受的到，那刀锋已经按在了绷带上，从那里传来的压力让他的右眼有些不适，脖子上的力道并不大，但却像是铁箍一样，牢牢的把他固定在那里。

“你恨那个房间里的人吗？”

枫流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紧紧的盯着花木那仅剩的左眼。

所以，你恨那个房间里的人吗？无关其他，只是情绪，你恨那个房间里的人吗？

瞳孔失去了焦距，那句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就那样在花木的脑海里回响起来，先是很遥远，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其实自己要的多吗？

只是想努力提高纯粹值，努力生活而已，可是却一次次的一次次的失败，那压抑绝望的情绪一直被他深藏着，告诉自己，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废物，就是只配这样的生活。

可是，无关其他，恨吗？

好久了，那早就平静如污水的心，竟也为那声音波动了一下。

恨吗？

怎么……可能……不恨……呢？

只是压抑着而已，但是无关其他，怎么可能不恨！一路从F区到D区，曾想拯救，努力信任的女孩却背叛利用自己，右眼被生生打瞎，资产不停的被剥削，就快和那些坐吃等死的蛆虫一样。

你问我恨吗？

怎么会不恨！

双眸瞬间便恢复了焦距，只是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呆滞与自卑，这一次，竟多出了一股无比清晰的压抑着的恨意！

不知何时，眼前的刀已经消失了，枫流就站在两步以外看着他，脸上又挂上了那招牌般的笑容，舌尖舔过一边的犬牙，他把刀平摊在手心递到了花木面前。

“恨的话，就去吧，以血还血，以眼还眼。”

看着那修长右手中的刀锋，花木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刚刚被激发出来的情绪却让他咬住了牙，伸手拿起了那柄小刀。

在他拿起那柄小刀的时候，枫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向你保证，不会被抓，至少现在不会，也没有别的什么危害，他现在就毫无反抗的绑在那里，只需要打开门，走进去，里卡会握住他的头，然后用你手中的刀，刺进他的右眼，没有任何危险，去吧。”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

左眼猛地眨动了下，当花木反应过来时，自己竟已经回到了房间里，里卡按着威士忌的头，而自己右手正持着那柄尖刀逐渐靠近威士忌的右眼！

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花木瞪大眼睛，威士忌惊恐到极点的面庞就在自己眼前，他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微的汗毛。

我……我在做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忽的握住了花木的右手。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啊啊啊啊！”

有什么液体喷到了脸上。

左眼眨动了两下，眼前是什么？

一柄小巧的刀正插在威士忌的右眼里，而握着那柄刀的，却是自己！

“啊啊啊啊啊！！！”

威士忌的惨叫声和那扭曲的面容在眼中无限放大，花木惊得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是自己做的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

猛地回过头，枫流就站在墙角若有若无的笑着，没错，是他！是枫流握住他的手刺了进去！就是他！

“啊啊啊啊！”

惨叫声还在继续着，不断刺激着花木的耳膜。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你做的。”

一个声音出现在耳旁，头发被抓起，眼睛被强制着对向了不断惨叫的威士忌。

“看清楚，那就是你的杰作，那就是你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的，却又不敢做出行动的场景，那就是你无数次在角落自语咒骂的，却只能卑微的走向前送钱的仇人，那就是你心底压抑着的欲望，明白吗？”

“不……不，我不是这样的，不……”

拼命摇着头，在里卡诧异的目光中，花木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