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诤看着小少年,那是他的七弟,当今陛下的七皇子,也是最小的皇子,叶许。
他的生母乃是如今的后宫之主周贵妃,自他与妹妹一同诞生在这座太极宫那日开始,这对得钟灵毓秀的龙凤胎便理所当然成了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儿女。
其受宠程度,连身为国之储君的太子哥哥,也要避其锋芒。
更别提叶诤这个太极宫中的边缘人物,不受宠的四皇子了。
在这宫里所有人,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圣人眼中,那对龙凤胎若是太极宫里的耀眼明珠,那么叶诤就是角落里不起眼的砂砾石子。
说起来,其实七弟与叶诤并无什么恩怨。
甚至在年节宴会之时,已封齐王出宫建府的二皇子叶讴,出言奚落叶诤的时候,七皇子还顶撞了与他一母同胞的二哥,帮叶诤说了话。
就算如此,叶诤对这位七弟也亲近不起来。
或许是他太小心眼,又或许是七皇子的存在太耀眼,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会心生惭愧吧。
叶诤正在魂游天外的时候,太子温和润雅的声音传来:
“这次你去江南,做得很好。”
叶诤腾地抬起头,眼底的火焰一下子就点亮了。
太子见到四弟这般模样,不禁失笑。
“不过夸你一句,你也能开心成这样?”
叶诤使劲儿点点头,在太子大哥面前十足的孺慕景仰:“当然!”
“傻。”太子无奈摇摇头,“不过你这次做得这么漂亮,帮江南无辜百姓解决了这么大一颗毒瘤,想来你封王的事情也应该妥当了。”
“大哥。”叶诤笑意逐渐淡去,“我其实……不在乎的。”
太子眉心微蹙:“有些东西,是你的,就要争。”
“……知道了。”
“父亲那边,我会帮你说的。”
“好。”
“你呀。”太子旋即笑开,温和之意如春风拂过,“对了,要不了多久就是阿娘的忌日了。”
“对了!皇后殿下的忌日!”叶诤懊恼不已,“去了江南几个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快忘了。”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放在心里的,也算是不负阿娘临终前对你的牵挂。”
叶诤肃然道:“我幼时多亏皇后殿下照拂,否则哪能有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大哥你放心,忌日那天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太子满意颔首,不过他还有事要处理,便没再与叶诤多说,率先走了。
叶诤打算先回宫里——他还未封王,不能名正言顺地出宫建府,所以至今仍住在宫里,住处从小到大都未变过。
他刚走了几步,一个看着眼生的老宦官走到叶诤面前来,笑眯眯地行礼后:
“咱家是兴庆宫的,太后殿下听闻四皇子历经艰辛从江南归来,特命咱家前来,让四皇子过兴庆宫一见。”
叶诤心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