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说的没错。
皇上对太后,自然是孝顺的。
可是帝王的孝顺,是有条件的。
要在皇上的接受范围内,太后安分守己,贻养天年,这才能换来皇上对她的敬重。
可若是太后还妄想插手朝堂之事,皇上身为天子又怎么可能会容忍有人在他的头上指手划脚?
人人都以为德妃是恃宠而骄,却不知道,其实,她才是最懂帝王心思的那一个。
余笙命人仔细地打问过宫里头这些年的大小琐事。
从这些就能看得出来,杨德妃无疑是宫里头最聪明的一个。
她爱皇上吗?
爱,可是又不爱。
她不会像其它的女人那样,把自己全身心地都投入进去。
她知道帝王无情,也知道帝王多情,所以,总会时时处处地为自己留有余地。
所以,她的宫里头还有几个位分低的美人贵人,她都不会苛待她们。
她偶尔表现出来的恃宠而骄,也不过就是为了博皇上一笑罢了。
这个女人,太懂得如何来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了。
她知道皇上想要什么,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皇上的知心人。
可是她又很聪明,很多事情,明明知道,却不肯说破。
明明聪明,却又总会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能不喜欢?
太后想要将顾家拉进来,所谓的圈地一事,也不过就是个幌子。
太后真正想做的,是要将顾家拉到他们这一派,也就是四皇子的阵营里。
圈地一事只要宣扬出去,到时候,无论真假,总有人会以为顾家已经投靠了四皇子,那么,在朝堂上,四皇子的呼声,自然也就会更高了。
可惜了,太后漏算了余笙这个人。
或许,太后只以为,这一切都是杨德妃从中作梗,坏了她的好事。
太后记恨上杨德妃,对于余笙来说,自然也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那位七皇子,她瞧着也不顺眼。
城外,庄子。
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的男了,头上以青带束发,一手负于身手,一手捧着一卷书,站在了月季花前,倒是看得入迷。
“公子,该用饭了。”
灰衣男子转身,那一张脸,当真是生得明艳非凡。
一双水雾弥漫的黑色眼眸撞入人的眼帘,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黑色,泛着光,闪耀着风华,说不出的优雅妩媚。
不可否认,他很美,美地清新脱俗,美地让人以为他并非真实存在的,只是一幅画卷上的美人儿,他的美让你觉得他无人可比,却又不会让你忘记他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长地美,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小倌儿。
可是这个男人的美,却让人第一眼惊艳,第二眼,却觉得他是谪仙不可冒犯。
哪怕只是粗布衣衫,穿在他的身上,也如同是仙袍一般。
男子微微点头,“有劳了。”
举止优雅,说话温和。
这声音,都这般好听,比及那些伶人来更胜三分,让人只是听一耳朵,都觉得是酥麻入骨。
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两素一荤,再加了一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