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坐在阿憨的肩上,比正常人高出了一大截。
此刻俯视着这位老先生,只觉得他的样子滑稽又可爱。
说邋遢吧,可是他身上的衣物还算是干净。
可要说他整洁吧,这衣裳穿地是松松垮垮的,而且这头发胡子也有些乱。
总之,给余笙的第一印象,这就是一个有些矛盾的老头儿。
“这位小姐,可否容老朽帮你请个脉?”
余笙的眼皮一跳,笑吟吟道,“老先生何出此言呀?”
“我观小姐病容明显,脸色苍白,眼睛虽然清亮,可是眼下的青影显著,再则,小姐的手指亦是又瘦又白,而且还泛着几分的青色,应该是生了重病吧?”
只是看了表相,便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了。
“老先生果然目光如炬。”
话落,余笙的手在阿憨的头顶上轻拍了两下。
阿憨动作极为轻柔地将人放了下来,顺便还一脸不善地瞪了老头儿一眼。
“晚辈的确是有重病在身,怕也活不长久了。还是不麻烦先生了。这世上人皆自苦,生生死死的,又何必放在心上?”
这话说地老头儿一怔,不由得再次正眼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来。
看这年纪,也不过就是十岁出头儿,怎么说出来的话,竟然跟看破了红尘一般的修行之人似的。
“小姑娘,你才几岁?怎的,这是厌烦了世间?”
“倒也不是,只是病地久了,便都看开了。我家族显赫,但凡是能被请上门来为我诊治的,都是叫得上名号来的名医圣手,可惜,他们都拿我的病症无可奈何,所以,我也便不再抱有希望了。”
老头儿哦了一声,然后伸手捋了一把那乱糟糟的胡子,“小姑娘,反正你也不抱什么希望了,那何不就由我来帮你看看?反正看好了,你高兴,看不好,你也不吃亏呀。”
见他如此执着,余笙倒也不好再推托了。
将人请入客栈。
老头儿刚刚坐定,便见自小姑娘的衣袖里跳出来一只火红色的小家伙,再定睛一看,竟然是火灵狐?
“难怪,难怪!我就说观你面相不佳,可是能挺到了现在,这只小东西,怕也是出力不少吧?”
余笙看了一眼跳到床上去的火灵狐,也只是淡笑不语。
不过是一外人,也没必要解释太多。
余笙伸出手,白芷在其腕上覆上一方丝帕,之后,便做了一个请姿势。
老头儿坐直了,似乎是要找一找神医的派头,上半身微晃了晃,头也摆了两下。
只是配上那有些乱的头发,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老头儿诊脉的时间有些长,两只手,分别诊了两次。
余笙以前可没遇到过这样的大夫。
便是白芷,也一直在盯着老头儿的手和脸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自然也是想着从这老头儿的嘴里说出几句有希望的话来。
老头儿收回手的同时,微微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你这身子骨,明明是可以恢复的。只是……唉,想要痊愈,需得这世上极为罕见名贵之药,依老夫看,怕是不太可能了。”
余笙也不恼,“老先生何出此言?”
“你这脉象,一半是病,一半是伤。你身体底子差,想要拔除病根儿,需得行凶险之法,自然就得需要灵药来护住心脉,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