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将那块方方的布料拿在手上,只觉得触手柔光水滑,既有些像是丝绸,却又比丝绸柔和,没有麻布的粗糙,又有些柔软的凹凸。细细的看上去,这布上没有花纹,可靠近灯火,却仿佛有暗花流转,像是有隐约的水在其中流动一般。
而且,这麻布原本是暗黄色的,现在这黄色淡了些,乍一看,是淡淡的黄,近看,却说不出来这是什么颜色。似乎只是白色,但却
即便苏沫上辈子就见过这样的东西,而且当时也被这美轮美奂的一块布料给震惊过一回,这一回见了,也还是一样的震惊。而且上一次她直接见到的就是成品,虽然惊愕,但只是惊愕这东西如此的美轮美奂。
而这一次,她亲眼见着一块粗糙平常的麻布变成了比丝绸还水润的布料,这震惊,还是难以掩饰。
苏沫这心里有准备的都这样了,就更别提翠秀和翠枫两人了,两个人张着嘴,眼睛直直的盯着苏沫手上的布块,几乎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翠秀和翠枫两个可不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山野村妇,虽然她们没有怎么在外面待过,但是苏府这样富贵繁华的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好东西,什么做为苏家嫡出的小姐,即便不入王惠的眼,但无论有什么好东西,也缺不了她一份的。
苏沫有了,翠秀她们自然也跟着能够见识见识,因此说起来,她们比起旁的人家的小姐太太来,反倒是更见过无数的好东西。
而此时,三个见过无数好东西的嵊州首富家的小姐丫鬟,便大眼瞪小眼的围着这一块小小的布料移不开眼。
半响,翠秀方才叹道:“天啊,小姐,虽然你开始就跟我们说了那古法的作用,可即便是如今亲眼见了,我还是不太相信。”
而且看苏沫的表情,似乎她自己也不太相信。
不过苏沫只是短暂的愣了愣,随即笑道:“亲眼所见尚且不信,若非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呢。而且,这布料的神奇之处,还并不止是如此。”
“还……能如何?”翠秀咽了下口水,将信将疑:“还能更神奇不成?”
“自然。”苏沫一笑:“这布料在不同的光线中,会有不同的变化。在灯下水波盈盈,在月色下却是星辰变化,白天看,又有五彩隐在其中,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因为这上面沾了按着那古法配出来的药水,那药水的妙处就是在不同的光线下,呈现出不同的样色。不过这药水对布料的腐蚀性极强,不过是一两天,最多两三天的功夫,一来药水也退的差不多了,而来,布料也基本腐蚀的不行了。”
“即便是如此,在这一两天里,也真是够令人惊异了。”翠秀和翠枫两人还是不错眼的看着,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一样。
“可不是稀奇。”苏沫一笑,将那块布料凑到火边上烧了:“若不是稀奇,又怎么能钓到苏恒这条大鱼呢?”
苏恒做为苏家的三少爷,见识过的好东西可不比苏沫少。若不是稀奇再稀奇,又怎么能骗过他?
苏沫心情十分的好,将那块布料毁尸灭迹之后,便打算休息。却见翠秀面上有些犹豫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怎么了?”苏沫道:“有什么事情?”
翠秀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是这样的,晚上,我去厨房的时候,正巧碰见大夫人院里的一个小丫头,叫双儿的。等点心的时候,我见她脸上好像有伤的样子,眼睛也红红的,就随口问了句,她当时就哭了。”
“出了什么事吗?”苏沫皱了皱眉。双儿虽然只是个小丫鬟,不过她倒是也见过,是王惠院子里的一个做杂事的小丫鬟,长的还怪清秀的。
翠秀道:“那小丫鬟是本地的,爹娘都是嵊州附近村子的。昨天接了家里的信,说她爹病了,让她想办法弄点钱送回去。小姐您也知道,她这样的小丫鬟,一个月没什么银子,想来平日里也补贴了不少家里,因此没办法,去找大夫人,想要支半年的月钱,请几天假回家。可谁知道,被大夫人骂了一通不说,还打了几个耳光,脸上都被指甲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