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苏沫无比纯良的道:“大夫人您也是知道的,我平日里都不太出门,也不与什么人来往,要说得罪什么人,那充其量是在这府里言行有不慎,得罪了这府里的什么人。”
王惠有些吃不准苏沫这到底是有所指呢,还是无所指呢,只得跟着笑一笑,道:“二小姐这是多心了,你是府里的正头主子,本该是想如何便如何的,就算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敢有人记着不成?”
“人心隔肚皮,这谁知道呢。”苏沫也笑道:“我知道大夫人胸襟宽敞,做人做事都明白敞亮,可这世上总有些人见不得光,尽想些腌渍龌蹉的法子害人,也不管法理昭昭,也不管公道报应。”
这话苏沫说的轻巧,若是清白的人听了,自然会觉得有理跟着附和。可此时王惠心中有鬼,苏沫这话听在耳中,便一万个难过,好像她那点事情,都被苏沫戳穿了,**裸的摆出来了一般。
不过好在王惠在内宅里斗了这么多年,旁的本事未必有,装模作样,两面三刀的本事,那是信手拈来。
王惠用帕子抿了抿唇角,笑道:“可不是,那几个凶手,可一定得让衙门的人好好地审审,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连咱们苏家都不放在眼里。”
苏沫点了点头:“是的,父亲也是如此说的,还问了我些详细的情况。因着那几个地痞交代,说这事情是有预谋背后还有主使的,所以,连着薛大人也重视了起来,说这要是不将背后的指使之人揪出来,这次的目标是我,万一日后又对旁的太太小姐下手,可怎么办?”
“有,有主使?”王惠咯噔了一下:“谁会指使几个混混去做这事情呢,就算是苏家生意上的对头,也没有对二小姐下手的道理,可是,可是那几个混混受刑不过,所以胡乱说的,想要栽赃别人?”
“根本就没有用刑。”苏沫道:“汪捕头不过是吓唬了那几个小混混几句,他们就什么都说了,还说指使他们的,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的衣服很不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但这种事情伦理没有主子亲自去做的,因此汪捕头猜测,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苏沫每说一句,王惠心里就跳一下,说到大户人家的丫鬟的时候,只听的内室里咚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的声音。
苏沫心中暗笑,却假做不明白的往里看了看:“这是怎么了,大夫人,有人在您房里吗?”
“哦,小丫鬟在收拾东西。”王惠道:“没事儿……熙儿,你怎么回事,手脚伶俐点。”
房间里,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熙儿是王惠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都是做些洒扫的活计,根本是不可能在王惠的内室待着的,能在王惠屋里自由活动的,只有春梅和秋竹两个大丫鬟。
苏沫心里有数,也不拆穿,又道:“对了,还有件事情,一定要跟大夫人说一声才好。”
王惠此时一听见苏沫说话,就觉得自己脑袋痛,心口也痛,只觉得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如今的苏沫和以往大不一样,再不是有什么说什么,说什么是什么。而是每一句话似乎都是真话,但每一句话,却又都让人不敢相信,总觉得里面含着说不清的意思,一个不留神,就会跌进她设的陷阱。
苏沫欣赏了一下王惠痛苦却又压抑着不能痛苦的表情,这才道:“衙门里例行问话,问了我最近有什么仇家之后,又细细问了今天去八珍楼的事情,有哪些人会知道,因为我这一趟是突然决定的,我想,知道的人也不多,都是府里几个,我身边的和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都是信得过的,不可能有问题。”
“可不是,都是府里的丫鬟,都是知根知底的跟着多少年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何况,都是些小丫头,哪儿能有这样的胆子。”王惠此时笑的已经有些勉强了,苏沫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得到内室里秋竹紧张的心跳声。
苏沫一笑:“不过,这还要请大夫人谅解才行,我也是如此这般和衙门的人说的,可他们说,这道理他们也知道,但是程序不可费,因此,我不得已,还是将那日知道这事情的人都说了一边,不外乎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大夫人院子里替身的这几个丫鬟小厮。”
看着王惠有些说不出话来,苏沫轻飘飘的放上最后一根稻草:“汪捕快听了,说这都是内宅的姑娘,便是丫鬟,也不好随便见的。因此让我将他们的样子都画了出来,说是要拿给那几个小混混认一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