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他抱着酒坛子的身影刹那消失在门口,一如他来时那般,不知道他去往何处……
白阳率先反应过来,扒着门框大喊。
“呀!心法决!还没把内功心法给我!叫我怎么练!”
他的魔音贯穿整片园圃,不少花瓣簌簌掉落。
青藤从怀里掏出那本内功心法,戳他的腰窝,“在这里。”
一瞧见那本内功心法,白阳瞬间来了精神,他接过这本心法,小心翼翼的摸它的书皮。
这便是做绝世大侠的入门秘籍了,白阳摸着书的手有些亢奋,止不住的颤抖。
只是这内功心法只有一本,他们却有三个人,这书给谁颇为为难。
况且他们两个自己一个,怎么说这本书都落不到自己头上。
白阳左右看了他们一眼,脑中灵光一闪,兴奋的说道,“不如,我跟你们一起住?!”
青藤想都不想就拒绝,另一道温和的声音却和她同时响起。
“不行!”
“也可。”
青藤不满的斜了琉夏一眼,琉夏尬笑着抽了抽嘴角。
白阳连忙蹬鼻子上眼,小跑过去一把抱住琉夏的腰身,粘在他身上就是一块狗皮膏药,打死不撒手。
“琉夏同意了!琉夏他同意了!”
白阳开心的小脸红扑扑,他还是第一次和朋友住一起。
青藤双眼一个劲的盯着琉夏瞧,盯的琉夏的双手放下去也不是,抬着也不是………最后他的手终是抬的酸了,侧首咳嗽了一声,缓缓地帮白阳顺起了背。
“你留下来……自是最好,只是我们屋室简陋,没有多余的房间好招待你。”
听他前半句话,青藤的眼刀刷刷刷的飞过去,砍的琉夏头皮发麻,听到琉夏的后半句,青藤才满意的点头。
这弦外之音便是,兄弟啊我舍不得你啊!但是你太尊贵了,我们这么穷供不起你。
面子里子十足,已经是在委婉的赶人了,若是一般人,自当是该既感动又愧疚的离开了。
但他们碰上的是谁?是白阳!若是他那脑子能听懂,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当下他一脸坚定的与琉夏脉脉对视。
“没关系!我可以和你一起睡!”
这弟不嫌兄穷的慷慨赴义的深情,真是令人催泪至下!
被他抱着腰身的琉夏神情复杂。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两个大男人大半夜睡在一张床上成何体统!
况且他时常半夜前去青藤窗外张望,这么多年来已然成为了习惯,到了那个点他就会醒来前去看一看她是否入睡,是否安稳。
一日不瞧,便会辗转难眠。
若是旁边躺了个人,那自己起来定会被他发现…以白阳聒噪闹腾的性子又必定会告诉青藤…被青藤知晓自己半夜总过去看她必定又会被认为是变态……
细思极恐,琉夏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连连罢手,“不可不可,我的床铺连一人都觉得拥挤,万万睡不下两个人。”
琉夏说的异常诚恳,面上又带着一本正经的表情,见到白阳抬头看他,琉夏还对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白阳看着琉夏的神情满满从兴奋变的同情起来。
他松开抱着琉夏腰身的手,自责的猛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这是帮助朋友的好时候啊!
“我这就去把我的床搬来!”
说时迟,那时快,白阳蹭的窜出园圃不见所踪……
空留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的青藤和琉夏面面相叙。
白阳不愧是自小跟在小王爷身边办事的,行动手脚异常的麻利。
也不知道他大半夜从哪里找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哼哧哼哧的抬着他那雕花大床路过花圃。
那雕花大床颇为精致,满满当当的雕刻着各式飞天仙女,其上还架着木质床架,颇为飘逸的垂挂着青色的细纱。
更为风骚的是,细纱外头还垂挂着一层黛色珠玉,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清澈蔚蓝的光芒,煞是神秘浪漫。
白阳在前头指挥着壮汉,抽空回头对青藤喊。
“琉夏的屋在哪呢?”
听闻他的话,抬雕花大床的四个彪形大汉铜铃大的双眼齐刷刷的看向琉夏。
琉夏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条件反射的抬手就指向自己东边的屋子。
白阳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指挥着四个大汉哼哧哼哧的往西边那个院子里抬。
琉夏一看这可不得了!西边可是青藤的屋子!这床往她房里抬了那还得了!
他连忙跑过去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房。
“抬错了!这是青藤的屋子!”
琉夏焦急的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屋子的主人却混不在意的慢悠悠的拖着拖鞋走过来。
她巴不得这床抬到自己屋里,这么好的床,进了她的屋就是她的了,抬进去可别想再抬出来。
不过尽管她心里巴不得贪了这张雕花大床,但她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附和着点头。
“是呀,你抬错地方了。”
“没抬错,就是抬你房里的。”白阳搭上她的肩,哥两好的笑道,“我们可是兄弟,这张送你,你那张小床给我睡就行。”
青藤错愕的看着他,没料到他搬来居然是送拒绝他来住的自己的……这是傻子吗?明明自己一直都在利用他,为什么这个傻子还是半点都没感觉到呢?
白阳突然放大的笑脸出现在青藤面前,见她吓了一跳,还俏皮的冲她眨眨眼睛。
阳光澄澈,单纯善良。
青藤第一次拿他当成自己人,环上他的臂膀笑道。
“好兄弟,你真是太够意思了!”
白阳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小意思!小意思!”
他只道是青藤真心实意的在夸赞自己,在和自己道谢,更加卖力的指挥几个壮汉搬雕花大床。
等雕花大床在青藤屋内放下,四个大汉又搬起青藤原来破旧的小床,放到琉夏的屋里。
回来两趟搬的几个大汉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琉夏倒了几杯凉茶给他们,他们喝完后道了谢,便都离开了。
现如今雕花大床都搬到了青藤的屋里,就像是“将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要赶白阳走那也是不可能了。
既然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大礼,青藤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
她找来一张干净但略有些陈旧的席子铺在琉夏房内。
招呼他们两个一起盘腿坐下,依旧是之前靶场里三人鼎立的坐法,将内功心法铺开放在了中间。
照旧让白阳念出来,他们两个听。
白阳上回见到青藤已经能外放内力,有心想要请教一番。
毕竟他不愿意做那个不懂装懂,永世的饭桶。
他凑近脑袋询问青藤。
“你们是怎么练的?我怎么什么经脉都没感受到?”
毕竟刚收了人家风骚的雕花大床,青藤也有心想要投桃报李。
遂她也凑过去,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就是按照你上次说的吸气呼气,沉心静气,就能感受到这股气汇聚在胸口,随后顺着口诀将这股气引到这里再引到那里,然后再引到这里,绕体内一个周天,随后汇聚到丹田就可以了。”
这里?这里?再到那里?白阳听了她的解释比不听还要迷糊。
看着她的手,指着自己胸腹上下左右的几个位置,白阳更是听的懵圈。
胸口处处都是堵塞啊?哪里有她说的经脉道路?
但白阳素来受到敏而好学,不懂就要问个明白的熏陶,又舔着脸问道。
“能不能再通俗易懂一点?”
青藤也觉得自己说的玄之又玄,别说白阳没听懂,她自己也差点忘记自己讲到哪一步了,着实晦涩难懂。
这般讲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讲清,青藤索性一撸袖子说道。
“我用内力帮你在经脉里走一遍吧!你记住是哪条线就行!”
“行啊!这主意完美!”
白阳拍地叫好,麻溜的解开衣衫,裸露出自己的上半身。
不愧是常年呆在小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只见他的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蜂腰窄臀,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人。
青藤看着自己黄黑粗糙还长肉刺的手,羡慕的叹出口气。
她闭上双目沉心静气,吸收吐呐将四散的内力汇聚在丹田,她控制着内力从丹田不断往右掌心涌去,待到汇聚的差不多了,青藤的掌心贴到了他的后背。
一丝丝的内力顺着青藤的掌心流入白阳的经脉,青藤细细的摸索着,将内力汇聚到了他的胸口,随后往下一道脉门流去。
………咦?
明明自己就是顺着这条经脉走的啊,怎么白阳的体内没有这条经脉?莫不是自己摸错道儿了?
青藤控制着自己的内力从这条经脉中退出来,反反复复的在周边的经脉来回摸索,再三确认后又回到了这条经脉。
没错就是这里啊,怎么会有壁障?
青藤抽出一丝内力,试探的去触碰那道厚重的壁障,没料到着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壁障居然Q弹软嫩……
这柔软的触感,总让青藤觉得异常不适,迫切的想要冲开它。索性白阳未觉得不适,不妨自己帮他冲冲看。
青藤调动右掌的内力,排山倒海般涌向那道壁障,却不料那道壁障居然韧性十足,硬生生被她的内力冲击成了金针菇的模样却还是不破裂。
那道壁障变的又细又长,几斤成了薄膜。白阳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热辣滚烫,一股酸涩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青藤一鼓作气,调动体内最后为数不多的内力全部注入白阳体内。
只听白阳体内“啵”的一声…
那道障壁被彻底冲破,青藤汇聚在他体内的内力也烟消云散。
白阳瞬间觉得神清气畅,回过头来对青藤灿笑道。
“多谢啦~我感受到那道经脉了!”
青藤本想趁此机会敲他个几两雪花银,却看到他灿烂的笑容上,缓缓流下两道鲜红的鼻血……
坐在一旁的琉夏震惊的看着他耳朵,也潺潺流下鲜血,颤抖的指着他。
“你…你你…你的耳朵流血了!”
“啊?”
白阳后知后觉的吸了吸鼻涕,发现吸不上来后拿袖子擦了一下,两道鲜红的血痕刺目的划在他雪白的衣袖上。
“这么多血!”
他一下慌了神,颤抖着双唇一翻白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