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你从哪儿得来的？”

天通园俪水苑小区门口，康博死死盯住程诺递给他的那瓶酒，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哪儿得来的？人家送的呗，还能是我买的啊？”程诺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学那会就不怎么喝酒。”

“你要能买到都有鬼了！唔……不对啊，保龙堂的药酒都会贴上标签，你这个……你说是送的？难道是欧阳宁送给你的？”

“差不多吧，她爷爷送的。”程诺将酒瓶塞回盒子，耐心地解释道：“昨天不是跟你说来着吗，我去欧阳家吃饭，当时饭桌上就是喝的这个，据说是欧阳老爷子平时自己喝的。可能是老人家看我顺眼吧，早上就让人给我灌了这两瓶。司机小吴说不是从酒厂里出来的，所以没有标签……看我干嘛？你到底要不要？跟你说啊，不要我也没别的可给你的了，今天还有人送我水果，不过让我分给同事……”

“真给我？”

“那还假给你？”

“你可真是……你知道是青云老爷子自己喝的那种，还舍得给我？”

“哪儿那么多废话，不要就还给我！”

“别介别介！这可是好东西啊……”确认了程诺没有开玩笑，康博这才放心地收下了这瓶药酒，在手中爱惜地摩挲了一阵子，这才喜滋滋地放下来。

“至于吗？”程诺有些鄙视地说道。在他看来，这瓶酒就算是欧阳青云用名贵药材泡出的药酒，顶多也是价格贵一些，身为十小家族之一的康家，还不至于买不起吧？怎么康博这个大少爷就像没见过一样，据说这酒是供应给宝龙医院的，难道是因为他没在宝龙医院住过所以没喝过？有可能！

“也就你不当回事！”康博白了他一眼说道。

“要不……”程诺刚想邀请他去家里坐会，不过想到自己和方灵珊的秘密，以及暂住家中的乔紫怡，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连忙转移了话头嘱咐他道：“记住啊，今天给你拷的那些东西，暂时只能你一个人看，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

“嗯？噢……行！这你不是说过一遍了嘛？”

程诺将自己的东西拿下来，便与康博挥手告别了。小区里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这也是刚刚只是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的原因，他只得自己肩扛手提地带着东西步行进了小区。路过超市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进去买了些水果一同提了上去。

这是买给乔紫怡的，说起来程诺还有些歉意，在公司的时候就顾着给同时分水果了，都忘了给她带一些回来，要不是刚才突然想起，他恐怕都忘了屋里还有一个女孩。想想那丫头真的有些可怜，在屋里呆了两天不能出门，而且整天吃泡面盒饭那些东西，估计就算不上火也快差不多了——等她走的时候自己可是要收食宿费的，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赔钱了咋整！难道像上次她肚子疼那样，让里人格再出来给她治病？话说也不知道里人格都会治什么病，如果能让他白天出来就好了，那样的话让他去坐堂也不错哦！

就这样，程诺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着。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像他一样，也是带着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呆呆地在路上走着，此人正是李明翰。

“明翰！”钟梓晴远远见到李明翰向这边走来，满心欢喜地迎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开心地说道：“我都担心死了，还好你通过了面试，嘿嘿，怎么样？李志没有难为你吧？”

“呃……没有……”李明翰僵硬地抬起双臂，想要像往常一样回应她的拥抱，不过当听到“面试”两个字的时候，他瞬间停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道：“钟首领，我……”

钟梓晴听到他的称呼不禁笑了出来，撒娇着说道：“怎么啦？有了新工作都不愿意叫我‘晴晴’了吗？”

“不是……我只是……那个……算了！”李明翰突然止住了颤抖，鼓起勇气问道：“我就想问你，我的女朋友究竟是个什么人，还是说，这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一只玉手捂住了嘴巴，只听钟梓晴故意放开声音说道：“好啦明翰，我知道错啦，一会我……”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凑到跟前调皮地说道：“咱们进去再说，不过你放心，我真的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在路人看来，这分明是做了错事的女孩跟男朋友撒娇求饶的样子，也没有过多注意他们，顶多是报以理解和暧昧的微笑。而钟梓晴几乎是强拉着李明翰进了旁边的主题餐厅，然后钻到了一个包间里。

李明翰愣愣地听着钟梓晴的叙说，好半天说不出话，直到钟梓晴停了下来，用柠檬水润喉的时候，他才有些痴呆地说道：“你真的是一个秘密组织的首领？”

“嗯，确切地说是首领之一，李志和我，以及另外一个人各自分管一个方面，而李志专管给组织挣钱方面的事情，经过我的初期考察，觉得你在投资方面很有天赋，于是就把你推荐过去了。我对李志那边的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原本我还怕他的要求太高，让你白跑一趟呢，不过还好你通过了面试，我这心总算放下来了！”

说着，钟梓晴拍了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李明翰看了一眼那随之颤动起来的小胸脯，又迅速转移开目光，他此时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情欲，而是眼观鼻鼻观心，颇有种见大领导的紧张样子——虽然事实上也差不多。他用影视作品里的各种“组织”脑补了一下，好半天才问道：“那你在组织里负责什么？”

“唔……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李志和我的名字都是真的，他的代号是‘草志’，而我则是“言晴”，这些是现阶段你可以知道的信息。至于代号的含义，以及组织的名字和其他人员的真实身份之类的，按照规定需要你过了试用期才可以知道，所以……”

“我明白……”李明翰不敢深究，连忙应和道。

见李明翰半天不说话，钟梓晴主动说道：“还想知道什么？只要不涉及组织的信息，我都可以回答你哦！”

“那我就问了啊！”李明翰看着钟梓晴的脸色，再次鼓起勇气问道：“你之所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是为了……那个，‘考察’我是吗？”

“唉……”钟梓晴苦恼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了李明翰身旁，看着他随之慌张起来的表情不由得翘起了嘴角，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是组织的首领之一，也是你的女朋友。一开始想把你发展成为组织的成员的时候，只是为了组织的利益着想，但后来却发现这个理由渐渐变成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没办法，谁让我爱上你了呢！”说完这些，钟梓晴突然俯下身，将一对粉嫩的嘴唇贴在他的脸颊上，抬起头来问道：“我，还是你的晴晴……”

李明翰再一次愣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程诺看着眼前那三天不见的少女，久久说不出话来，而那少女则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大哥哥，你是不是被人家骗了啊，你闻闻这苹果，味道怪怪的，香蕉的颜色也不对，这个葡萄……呃，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就没有胃口，还有……”

“闭嘴！”程诺终于吐出了两个字，有些不开心地说道：“好心给你买点水果败败火，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反正我平时就吃这种，你爱吃不吃吧！”

“可是真的……”乔紫怡噘着嘴，心里满是委屈，不过想想程诺回来时拿的那些东西，累得气喘吁吁地还想着给自己买水果，又闭上了嘴巴，挑了一个最小的苹果起身去了厨房。程诺听厨房里的流水声响了很久，才见她小步地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偷偷看了这边一眼，咬了一小口手中的苹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轻地嚼了起来。

看着她身着睡衣的娇小身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程诺又不禁有些自责。他其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见识了欧阳家的那顿晚宴之后，也不难想到，她平时吃的那些水果档次比这种平民市场里的不知高上多少，这样想的话她的反应倒也正常。程诺从她手中拿过那只苹果，语气平和地说道：“好啦，不喜欢就不要强迫自己吃了，给我吧。”

程诺平时习惯了和方灵珊一起吃东西，拿过苹果直接啃了一口，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说道：“大小姐吃不惯平民的东西嘛，我懂……话说苹果你吃不惯，饭怎么就能吃下去？我看这几天那几个盒饭和泡面都被你吃光啦！”

“我也不知道啊，大哥哥你买的那些东西真的很好吃，你做的炒饭也很好吃，就是这些水果……”乔紫怡见不用硬撑着吃那个“低档”的苹果，不禁松了一口气，眨巴着眼睛小声说道。

“估计就是图个新鲜吧……算了算了，好在平民饭你现在还能吃，不然我可伺候不起你，养你这样的大小姐都要有倾家荡产的觉悟吧！”程诺又啃了一口苹果，有些感叹地说道：“这些苹果香蕉什么的我还是买的最贵的那种，平时我自己都不舍得吃这么好的。”

“这些很贵？”

“反正这一袋子相当于我半天工资，也够我两天的饭钱了。”

“大哥哥赚钱那么辛苦吗？为什么不炒股啊？”

“炒股？我哪儿会啊！”程诺自嘲地一笑，开玩笑似的说道：“那玩意我可玩不转，十炒九穷，而且我肯定是那种最穷的！”

“我会啊！”

“你？”程诺吃惊地看着语出惊人的乔紫怡，像是刚刚认识她一样，不过瞬间他就笑着说道：“别开玩笑了，炒股哪儿是说会就会的。再说了，炒来炒去也是庄家赚钱，小股民就是陪人家乐呵，我才不搀和。”

其实还有一句话程诺没有说出来：你个生活白痴，恐怕刚学会自理吧，还炒股，你先炒个饭试试！

“我真的会啊，炒股一点也不难，不骗你的，我发誓！”乔紫怡伸出三个手指，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那样信誓旦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