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四年四月二十日,牛勖召集一众将领在凤州的节度使府邸召开军事会议。
在众将领到齐后,牛勖便把打探到的情报让身边的人拿给一众将领传阅。此时的牛勖早期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模样,整个人显得很苍老、憔悴。
这也很正常,本来他是一个坐拥一府十四州的山南西道节度使,手上精兵数万,在这山南西道的一亩三分地,他就是王。而且当了几年节度使,大权在握的他,金银财宝、女人、良田都不缺。
可是在大半年前,这一切都变了。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忠武叛军,攻打山南西道,并且占领了兴元,把他赶出了兴元府。他的手下叛变,这些年囤积的钱粮损失大半,更可气的是,朝廷不仅没有安抚他,反而革去了他的山南西道节度使一职,让他担任感义军节度使。
感义军节度使名义上是跟山南西道节度使一个级别的官职,但实际上却只管辖之前山南西道下辖的兴、凤二州而已。而接替他的,却是毛都没长齐的寿王。
之前鹿晏弘派兵袭击利州,他还想坐看两边拼个你死我活,他来坐收渔翁之利,谁想到两边居然没打起来,鹿晏弘这厮更是集结两万多大军来进攻他。
两万大军,要是放在他还没被赶出兴元之前,自然也不会太担心。现在不同,他的手上兵力虽然过万,但精锐大多折损,这上万兵力还是加上新近招收的三千人和那些团结兵,人数看着像那么回事,但战斗力可想而知。
以他现在手上的兵力面对忠武叛军,结果也可想而知,这也是他得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原因。
在众将领传阅完后,牛勖叹了口气说道,“上面的内容,你们也看到了。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局势并不乐观,上次好不容易击败叛军,谁想到叛军这么快卷土重来,而且规模更大。
我牛勖虽然算不上贤明之人,但自问之前在统领山南西道一府十四州时,也算是兢兢业业,护地方一片安宁。谁想到到了关键时刻,有人居然背叛本帅,致使兴元府被叛军占领。
现在,叛军更是直逼凤州。如今之局面,我难辞其咎,也无颜担任这感义军节度使。今日召集大家前来,除了商量如何应对目前的困局外,也有让大家推荐一合适之人,接替本帅担任这节度使一职,本帅也会退位让贤,并且会上奏朝廷。”
说着,牛勖便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看着的确像是因为内疚而请辞的样子,但任谁想也不会认为牛勖这是发自内心。
很简单,这个时候要选出一个人来替代牛勖,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牛勖能当上这节度使靠的是田令孜,若是没有田令孜推动,他也当不上这个节度使。
至于其他人,想要取代牛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就算是推选出来了,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局也是个麻烦的问题。
之所以牛勖这么说,实际上是以退为进。他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鹿晏弘这个强大的外地,内部也很不稳,若是他不能镇住内部的不稳,到时候他就会面临内外交困的局面。甚至他这个节度使都有可能被推翻,那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至于他说的退位让贤,只是说出来让这些人看的,并且拉拢一下人心。
“节帅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鹿晏弘叛军看似兵强马壮,但也不是真的不可敌。虽然我们感义军目前并没有多少军队,但关中、蜀地都有朝廷的军队,朝廷自然不会看着我们被击败。”一旁的巩咸起身大声道。
巩咸现在是凤州刺史。他早年是西川黄头军的一名将领,后来跟随李铤进入关中与黄巢大军作战,累功至凤州刺史。之前的他,虽然是凤州刺史,但因为驻扎在凤州境内的大军是牛勖的亲信统领,他并没有多大话语权。
但随着牛勖被驱逐出兴元府,手上的军队损失大半,他这个手握数千州兵的此时一下变得重要起来,就连牛勖也不得不依仗其来维持在感义军的统治。所以在巩咸表态后,便有其他人陆续站起来发表意见。
“节帅,巩刺史说的有道理。平定鹿晏弘为首的叛军,是寿王的事,没有我们在这里跟叛军拼死拼活,寿王他们在一旁看戏的说法。”又有一名将领起身说道。
见一众手下没提让人接替自己位置,牛勖有些庆幸。不过看到巩咸在一众将领中的影响力,他头上的阴云并没有怎么消减。
“既然众将领都这个看法,那本帅就暂时先担任着这节度使,一切等平定叛乱后再说。
虽然我们可以去求援,但叛军显然是要先击败我们,所以如何坚持到援军到来也是个问题。若是坚持不到援军到来,其他的都是空谈。。。。。”
。。。。。。
就在牛勖和一众手下在商量如何守住凤州的时候,李晔则是来到了小月的外祖父家。
之前小月外祖父家一众人从小月的穿着和跟随的侍女、亲兵身上知道其成了贵人,但不知道其成了寿王的女人。对于寿王,他们也曾有所耳闻,毕竟李晔被任命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兼兴元牧的消息在数月前就传遍了蜀地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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