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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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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岩成被两名士卒死死的扯住胳膊拽走,他神态尽显疯狂之色,不停地挣扎,欲要摆脱控制,周围几员高句丽士卒把他围成一圈,拼死往外围冲杀。

没冲多远,禀岩成就挣扎开了。

“啊!”仰首大叫一声,禀岩成胳膊用力一挣,右胳膊摆脱了控制,他一把推向另一边,将另一名高句丽士卒推倒在地,随手捡起一把大刀来,就向一名隋军卫士砍去。

卫士招架不住凶猛的禀岩成,和他对了几刀之后就一个身子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危机之时,禀岩成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侧转身子的同时对身后一刀砍去,击打中了一个刺向他后背的长枪。

一名高句丽士卒这时来到禀岩成的身旁,佩刀一砍,与适才偷袭禀岩成的隋军卫士打斗起来,同时嘶喊道“将军你快走呀!”

禀岩成晃了晃身体,双眼充满血丝,凄叹着哭喊一句“事已至此,全军必将覆没于此地,我回去还有何用,免不了一死,不若就此战死于此,为我弟弟报仇!杀呀!”

“将军,将军!”

又是几人来到禀岩成的身边,挡住周围杀过来的隋军。

“将军快走,我们掩护你!”

“将军,我去给你夺一匹战马来,你一定要冲出去,以后再找机会为我们报仇。”一员副将对着禀岩成喊了一声之后,从这边杀了出去,去为禀岩成寻找马匹。

“你们拦我何用,都给我让开!”禀岩成眼角满含泪水,心中悲痛,就是不肯接受其他人的话,执意要死战。

突然,一声高昂的厉喝响起“贼人休走,给我授首吧!”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员骑着棕色战马,身披一副明亮的明光铠甲,头盔上插着白色翎毛,手持一柄寒光冷剑的年轻小将,驾驭着身下的战马,目光如电的盯着他们这边,直直冲向几人。

待到近处,李康高呼一声“受死吧!”

接着,他那高高举起的利剑对着几人就是猛然挥下。

……

正当辽东战场风起云涌厮杀不断之时,河北之地也是暗流涌动,局势骤然发生变化。

话说在去年时候,漳南县人孙安祖因为不堪当地县令的欺辱,一怒之下刺杀了县令,之后被当地官府下令通缉,东躲西藏后最终投奔了在本县之中颇有声望的窦建德,窦建德为人有谋略,虽是一介布衣,但善于审时度势。

初时,窦建德见天下乱象已生,便给孙安祖出谋划策说:让他召集当地一些对官府有怨恨的百姓,起义去高鸡泊中落草为寇,伺机窥探天下形势,待时机成熟再谋出路。

孙安祖欣然接受了窦建德的意见,并且在窦建德帮助之下只用了短短三两日的时间,就有数百青壮前去投奔他,接着,他们一行顺利在高鸡泊之内站稳了脚跟,其手下队伍也日渐壮大,从原先的数百人发展到了数千人,在河北一带的几路起义军里面也能排的上号。

但好景不长,怎奈人心诡测,风云突变,灾难突然就降临了。

有一日,孙安祖接到手下递上来的一封信,这封信是另一路起义军首领张金称差人送来的,信上说有事要与他商议,请他三日后前去,二人好当面详谈。

孙安祖看完信后欣然允诺,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对送信的差人说道“你只管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孙某人三日后定当上门拜访。”

差人应道“是,小人定会把将军您的话带给我家将军。”

张金称与孙安祖同为漳南县人,两者起兵后平日间也有不少的来往,他们互为援助,相互依靠,平日交往密切,所以张金称的邀请孙安祖答应的很痛快,未虑其他,只当是一次正常的议事,没有丝毫的怀疑。

三日后,孙安祖按照约定带着一队的护卫来到张金称这里,张金称热情的挽着孙安祖的胳膊将他迎接入门。

屋内一桌的酒菜已经备好,张金称拉着孙安祖入座,二人先是热闹的喝了几杯,之后孙安祖便急迫地问张金称今番他找自己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

张金称嬉笑一声,“孙兄弟,此事等我们用过饭菜之后在讨论,先饮酒,等之后我二人在细细商议。”

孙安祖闻言当下不在多言,接着与张金称一起喝了几杯酒水,吃了几口小菜。

之后孙安祖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又追问了张金称几次,但张金称只是言“吃酒,吃酒,有何事酒足饭饱后我会详细的跟孙兄弟一一道来。”

大约接近半个事时辰过后,这桌筵宴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孙二人喝的都是满脸透红,眼神朦胧带着醉意。

张金称裸露着胸膛,挽起衣袖,抓起一杯倒满了的酒樽仰头张嘴倒下,然后重重的按桌案上,脸颊通红,醉意尽显无疑,叫道“好酒,痛快!孙兄弟你说是不是?”

孙安祖坐在他对面的桌案上,此刻已是醉的不成样子,身体有些摇摇欲坠,晃晃悠悠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张金称的那声大喝似是点醒了醉闷闷的孙安祖,他两手撑着桌案,慢慢抬起脑袋,摇摆着躯体对张金称说道“是…是好酒,这酒…好……”

同在一旁作陪的有张金称手下两员地位较高的心腹,此时其中一个看起来厚唇薄鼻,高高瘦瘦、两眼狭长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闪,笑呵呵的端起酒樽,对着孙安祖讲道“孙将军,在下敬你一杯。”

孙安祖眼神不清的看了那人一眼后,也是举起酒樽对着那男子示意了一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那男子也是微笑点头一下,捧起酒樽仰头饮了。

男子饮完后,微笑着对孙安祖说“孙将军,你还记得上次我家将军向您提起了那件事情吗?”

孙安祖先是醉醺醺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像是在沉思的样子,最后说道“是…哪件事情?我…不…记得。”

男子闻言“哦”了一声,然后与身旁另一名男子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看向了上首微微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的张金称,他心中有了计较、

“孙将军,您前番来的时候,我家将军和你提过:把你我两路的人马合到一处,兵合一处,公同抵抗隋军。这件事情您还记得吗?”

孙安祖听后使劲摇了摇脑袋,仿佛是在把醉意也一并要走,他接着望向那男子,眼神似乎清醒了些“你是言此事?我…早已答复…过,我手下的兄弟们…不赞同,所以…此事作罢……”

男子轻笑一句,“孙将军,你需知道,如今朝廷围剿我们越来越厉害,单凭一路人马可是很难挡得住他们,如果我们两家合在一起,实力就会增大许多,这样就不用害怕官府的围剿了。”

孙安祖摆摆手,“不可。”

男子轻轻颔首,温言细语的说道“孙将军,还请你听在下一劝,只有我两家兵合一处,朝廷才不会轻易的派兵对付我们,要是孙将军想单凭手下的区区几千人自保,那是万万不可行。

要是朝廷真的派兵进剿你们,是根本挡都挡不住,必然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孙安祖虽然已经醉酒,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无论那男子是如何讲,两家合兵一处有那些好处,他都一口回绝,只说手下的弟兄们都不赞同。

良久,男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侧身看向张金称。

张金称这时神态端正坐在那里,神情淡薄,眼神清明,再也没有了喝醉的模样。虽然浑身上下酒气缠身,脸面赤红一片,但是从他的神态之中不难分的清楚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醉意。

他先前的模样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麻痹同他一起饮酒的张金称。

男子看向张金成,“将军,这孙安祖真是不识好歹,我看咱们……”

男子摊开手掌,做出手刀之式,眼神凶狠的向下一斩。

张金称慢悠悠的站起身子来,冷淡的看了眼对面的孙安祖,那高瘦男子也站起身,快步的来到张金称的身前,“将军,我看还是依照咋们原先好了的商量的一刀杀了他了事,到时咋们在吞并他手下的人马可就简单多了。”

张金称冷笑着看向孙安祖,冷冷哼了一声,厉声对面前的孙安祖大声喝问道“孙兄弟,我再问你一边,你到底答不答应某家的提议?”

面对这时的张金称,已经醉酒了的孙安祖大脑还是迷糊的,没有明白他面临目前的情况,依旧还是晃晃悠悠的摇了摇脑袋,纠结巴巴的一字一句的说“不可,我商量…过…了,咋们要去投靠…窦兄弟。”

“哼!”张金称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有些怒意上头。

“枉费我几次与你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天数,不明道理,既然你执意不肯答应,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高瘦男子上前,对张金称拱手言道“将军,我这就安排下去。”

“嗯”张金称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屋子。

留在屋内的二人对视一眼,相互微微颔首,就各自去了。

……

当日,高鸡泊孙安祖的营寨内,孙安祖手下的人收到了张金称派人传来的消息,言孙安祖已经授首,并且将其收集也带来在营寨外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许多人都认出那就是孙安祖的头颅,。

且威胁他们明日打开营寨迎接张金称,要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办,那明日张金称就要让人攻打他们。

这个消息很快就全部传开了,使得所有人人心惶惶。

孙安祖手下的几员亲信召开了紧急商议,张金称乃是附近最大的义军了,手下有上万人马,而他们只有几千人,且缺少了主心骨,明日根本无法有效聚集众人之力对抗张金称来犯。

这几员亲信皆乃是当初跟着孙安祖一起进入高鸡泊落草的,对于孙安祖都很忠心,面对孙安祖为张金称所害,几人都是很愤怒,自然不愿答应投降张金称。

几人商议过后,决定一起去投靠如今正在高士达手下做事的窦建德,他们当初本来就是在窦建德的召集下才跟着孙安祖去的,对于窦建德几人都很敬仰,所以简单的一商量,几人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决定去投靠窦建德。

当夜,孙安祖手下几千人便连夜离开,去寻找窦建德去了。

第二日,张金称扑了个空,一点鸡毛都没有留给他。

窦建德原本在去岁官府招募民兵中任二百人长,可是世事无常多有变故,他后来也被逼参加了义军,投靠了高士达的队伍。

高士达是清河蓨县人,兴兵造反招集了一千多人,在清河郡一带活动。

关于窦建德的事情是这样的:窦建德在当地名望很盛,无论是什么人都很敬佩他,几路义军听闻窦建德的名声后,便下令不许侵扰窦建德的家乡。

而且,当时往来于漳南县境的各股盗匪,沿路屠杀抢劫当地百姓,焚烧房屋,也惟独不到窦建德的家乡骚扰。因此郡里县里料定窦建德跟盗匪们相互勾结,就拘捕了他的家属,不论老少都杀掉了。

窦建德听到他全家已被杀光,悲愤交加,痛哭流涕,可还没等他伤心多久,官府派来捉拿他的人就到了,窦建德走投无路,将心一横,发誓定要报此血海深仇,于是率领他手下的两百人逃跑去投靠了在清河的高士达。

高士达自称东海公,窦建德投靠之后被任命为司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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