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老沈和管弦一见如故,当然,最主要还是钢琴王子很会谈钢琴。
沈偲欢的母亲沈婧怡钢琴技艺也很不凡,可惜,沈偲欢没有继承到这部分优良基因。个子小手指也短,想用后天补缺也勉强得很,所以,家里那架定期保养的施坦威寂寞空庭很多很多年了。
楼上时不时传来舒缓细腻、柔和典雅的琴声。
沈偲欢则和温衍在后花园一人一个宠物浴盆,给两只毛孩子洗澡。
她负责洗黑猫小汪——它是只很有原则的喵星人,拒绝男性给它洗澡;
他负责金毛喵喵——他是只很狗腿的汪星人,巴不得是温衍给它洗。
因为小汪面积小,沈偲欢不一会儿就洗完了。她坐在吊椅里,用吸水毛巾给它擦拭身体。
现在的小汪,毛发全湿,贴在身上,显得更小一只,偶尔乖巧地“喵”一声,叫她愈发怜爱,手下更加温柔小心。
而那头,喵喵全身泡沫,肚皮朝上,四肢屈起,表情特欠扁地躺在盆里,享受着男主人的至尊马杀鸡。
沈偲欢对着小汪,柔声说:“舒不舒服呀?来,再喵一个~喵~快,喵一个嘛,喵喵喵~”她神态俏丽可爱,叫人看着心痒痒的。
温衍边给喵喵冲洗泡沫,边状似不经意地侧头看过去。
夏日昼长夜短,此刻夕阳玩心未尽,将余晖洒向人间每个角落。她就好像是坐在光里,发际上每根绒毛都被虚化,又梦幻又温柔。
他的胸口也被那光给席卷了,每一处、每一道裂缝、每一块缺口,如春风绿了田野,萤火亮了心渊。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笑,由衷地、难以自抑地笑……
这时,喵喵突然蹿出浴盆,招呼也不打就开启疯魔甩干模式。温衍心不在焉,毫无防备,被“喷”了个罩面,向后倒在了草地上。
沈偲欢幸灾乐祸,笑得肆无忌惮,可比吃到新鲜白菜叶的小仓鼠还欢欢~
喵喵也咧着嘴,摇动电动小马达,在草坪上,花木间,钻来跳去,不亦乐乎。
他俩连忙组成临时“捉汪队”,相互配合,对它围追阻截。
“喵喵,快给我停下,脏不脏,澡都要白洗了……还跑?再跑扣骨头了!喵喵!……”
花园繁花似锦,绿意盎然,欢声笑语悠悠飘向天际……
……
终于搞定大金毛,他俩都满头大汗,十分狼狈——好吧,她更狼狈些。
温衍这家伙,十分反人类,即便热汗淋漓,却丝毫不见狼狈之相。发型依旧清爽好看,双眸依旧深邃乌黑,光彩熠熠,甚至,肤色还因此细中泛红,乍一看有点嫩是怎么回事?
见鬼!
沈偲欢擦擦汗,眼中带笑,对着他说:“嗯,今晚我搬回去住,洗手间我可先用了,这一身臭汗……”
温衍默然不语,却目光温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她一愣,“温衍你干嘛?!”
他手下一滞,才回过神般,面露尴尬。
他抬头,看向二楼方向,说:“……爷爷在窗口看我们。”说着就要把手收回。
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手,落回自己头顶……